馠看着自甘堕落的聿姵罗,眼中寒光喷射而出,冲天恨意狂泻而来。

    「放纵你至此,当真是养虎留患,害人匪浅!我断然不能再留你疑惑世间了!」

    刹那之间,青荧剑光一闪,聿沛馠已然祭出了飞景剑,剑锋直扼聿姵罗的脖颈处,此番恨意,刻骨崩心。

    聿姵罗只觉剑风割面,那飞景剑的杀气一逼,聿姵罗心下骇然,微有惧意。

    聿沛馠手腕一振,剑锋入肉少许,聿姵罗顿觉脖颈间火辣辣的疼痛,却依旧高扬起下颌昂昂不动,眼神里尽是嘲讽和轻蔑。

    「要杀便杀,反正秦寰宇现已神智不再,阆风山上上下下都得在这毒燎烈焰里随我陪葬!」

    「你——!!!」

    聿姵罗手无寸刃,却仰天傲视,只顾从容,而聿沛馠手中的飞景剑此刻只需在她的颈间轻轻一划,便可结束这一切悲剧祸端的始作俑者的性命,再也不许她兴妖作孽!

    目光相接,聿沛馠憋得满面通红,直至耳根,但身体里流淌的相同血液汩汩作祟,令他无论如何下定决心,手中的飞景剑却始终无法向聿姵罗的脖颈处再进分毫。

    「呵——心慈手软,不成大事的东西!」

    聿姵罗冷笑一声,一口道破聿沛馠的软肋。

    他始终下不去手了断她的性命,就如同她也无法眼睁睁地见他奔赴火海、死无葬身之地一样。。。。。。

    命里殊途,离心离德,终成陌路,却又血脉纠葛,对错难辨,是个说不清楚的糊涂案。

    最苦通透,难得糊涂。

    飞景剑剑芒一散,化作淡淡青晕消失在聿沛馠的手中。

    聿沛馠面色惨澹,垂下手臂,无力地说道:「你走吧,不要让我再看见你,更不必再出现在阆风山。。。。。。」

    「呵呵呵呵!你当谁稀罕这阆风派——」

    耳畔传来了聿姵罗的颠颠笑声,笑声桀桀怪异,好似阴风呼号。

    听上去语笑喧哗,细品之下还携着些锥心酸楚,总之百端交集,啼笑皆非。

    聿姵罗嘴角一扬,启颜喜展:「是你放我离去的,终有一日你会后悔的!」

    聿沛馠手腕轻颤,不予应答。

    聿姵罗颤声道:「我走了——」

    见聿沛馠无动于衷,任其自流,聿姵罗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疾去。

    可没有人看见她此刻的表情,她分明在笑,眼角却偏又挂着泪。。。。。。

    可怜之人亦必有可恨之处,人生在世从流飘荡,皆有诸多纠结无法释怀,但从来有人逢山开路,不畏坎坷,但也同样有聿姵罗这般纠结过往,困顿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