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中之意已决,听上去言语软滑,实则珞珞如石,容不得岑长生有半分置喙。

    「师父此事究竟是商榷,还是告知?」

    岑长生索性也不同聿姵罗扯皮,抬起头来径直转眼望去,那双已然洞察秋毫的星眸里带着质疑审视之色,用同样慑人的眸光回敬给聿姵罗。

    「商榷或是告知又有何区别?从来只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为师金口玉牙,已为你说定了此门亲事。」

    聿姵罗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瞟过冷厉的幽光。

    岑长生眼中的戒备之意更加浓烈,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聿姵罗,明亮而笃定。

    「所以师父,徒儿究竟曾几何时触犯过师父仙威,能讨得此生遭师父百般轻慢凌辱?」

    聿姵罗鄙夷的目光散漫的瞟过来,两个女人四目交汇的刹那,眼底的情绪复杂交织,二人之间一丝一缕的呼吸都很沉重。

    聿姵罗眼里的她还是和前世的殷揽月一样清莹秀澈,干净得令人讨厌!

    生而为人,难道不是应该携带着与生俱来的自私吗?

    缘何在这黑暗混沌的世界里,唯独聿姵罗自己被羞耻与恐惧包裹缠绕,整个人生晦暗污浊,任由过去肮脏不堪的记忆啃噬着自己仅剩的尊严。

    聿姵罗的嘴唇又紫又青,她竭力抑制住因为愤怒而抽搐扭曲的面容,沉声说道:「从来风水轮流转,凡是曾经欠下的债,无论几生几世,终是要偿还的。」

    聿姵罗憎恶的话语一字一句刺进岑长生心里,岑长生探析到聿姵罗话中隐匿,趁机反本溯源,查究道:「依师父所言,看来是前世的长生曾对师父有所亏欠?不妨索性请师父道明,亦不毁坏师父你立身质直、内仁外义的形象。」

    「呵呵——」聿姵罗仰首斜视,双眸锐利的看着岑长生,冷嘲道:「立身质直、内仁外义?这两个词可太过虚伪。江湖百派人人自诩高节迈俗,试问谁人能真真正正做到秉节持重,胸中无愧?!」

    聿沛馠愤懑填胸,眼帘前仿似重现起当年㭎鼓学宫里的那些曾对自己袖手旁观的百派之人,在面对自己被何皎皎和雉卵男丧颜毁节时隔岸观火的冷漠表情,那冷漠里面甚至还捎带着些许讥笑。

    岑长生透在骨子里的倔强令她同样丝毫不肯退让,坚决道:「经师易遇,人师难遇,看来是长生注定无缘遇上尊严之师。但若长生不肯如王愉心师姐那般百顺百从,执意不肯苟同师父订下的婚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