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聿沛馠颇感意外,他想过秦寰宇会出现的十几种反应,唯独没有料到秦寰宇竟然早已洞悉了一切,反而令聿沛馠有些措手不及。

    「也知道。我在上一个朔日里去过一趟,又多逗留了一日,将村里人的骸骨收集了起来,埋在了一处。虽然已焦黑辨认不出人形,但我想,穆老伯和秦承应该也包含在内。毕竟三昧真火离于邪乱并非寻常之火,若非乾坤玉露或者四海海水以外皆不可灭,而那道环村河又如同铁狱铜笼,村民们尽入彀中,定然插翅难飞。」

    秦寰宇的声音极淡,带着冰冷的气息。

    「你竟然全都知道了——那么,那么遥兲呢?他也知道了?」

    聿沛馠先前还在想着怎么将三花庄之事同秦寰宇讲明,现在却已经魂慑色沮,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穆掌门慧眼观天下,知天会地,自然无所不知。」

    虽然看不见秦寰宇此时的表情,但他的声音冷如切冰碎玉。

    「那、那你们的意思是,也知道三花庄之火是缘何而起?」

    聿沛馠惶惶不安,不知还能否替聿姵罗隐藏下去。

    秦寰宇终于调转过身子,用冷若冰霜的眼睛直直凝视着聿沛馠的双眼,一股强大的威压隐隐逼来,像一把无形地利刃即将径直戳进聿沛馠的胸膛。

    秦寰宇冷然道:「你是希望我们知道凶手是谁,还是不知道?」

    有人的威仪和气场是与生俱来的,就像秦寰宇,一个眼神、一个表情、甚至一句简单的问话都会给聿沛馠一种压倒一切的力量。

    「我......」

    质问者和被质问者的身份颠倒过来,聿沛馠反倒像是被置于火上烘烤,忧心如惔,里外不是人。

    凶手的答案,却尘宫里的两个人皆心知肚明。

    秦寰宇早已全局在胸,更不需要聿沛馠的解释,他又转过身去,给了聿沛馠一个冰冷的背影。.

    聿沛馠的懊悔和内疚像虫子一样时时刻刻啃噬着他的心,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愧疚是一把真正的利刃,刺向聿沛馠的良知,但他却始终想不明白,聿姵罗的良心为何就感知不到呢?

    「抱歉,我为秦、穆两位伯伯的死感到难过......」

    「不需要。」秦寰宇低沉的声音没有一丝起伏,让人感受不到任何温度:「好死胜于赖活,秦承身患旧疾,颓丧潦倒,这倒算是另一种救苦弭灾之法,放三花庄的村民们回归本真,获得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