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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揽月看着父亲忿然离去的背影,心里一阵一阵的疼。

    曾经就是这个男人将她扛在厚实的臂膀上,为她撑起一片天地,呵护着她逐日成长。

    也正是在这个男人坚韧的臂弯里,将混沌初开、稚嫩好奇的小揽月纳入他温暖胸膛。

    可如今,在父亲转身离去的瞬间,揽月就像看着一个熟悉的背影一步一步沦为一个陌生的人。

    默永远都是疏远的开始,殷昊天和殷揽月这对父女自此起便义往难复留。

    殷揽月默默收起悲伤,反正已经痛到麻木,频频回顾也是无益,还是必须越过心中魔障面对现实。

    眼前不远处的那片桂海里花枝招飐,纷纷扬扬迎风招展,翩然的花瓣像是在前面带路,指引着揽月回到那片纯一不杂之地。

    姏婆意出望外,远远便望见揽月轻盈纤细的身影,光晕摇曳下,她月白色的衣衫飘动,动若飞燕一般婷婷袅袅。

    姏婆绕出桂海迎向揽月:「小姐之事可尽已办妥?」

    揽月芳容憔悴,别过一侧脸去,躲避着姏婆的目光。

    「姏婆婆,英招现在何处,带我去寻它。」

    姏婆突然惊呼道:「呀啊!小姐你的脸这是怎的了?!」

    姏婆向来对揽月关怀备至,照顾入微,就算已到老眼昏花之年,揽月这赤红肿胀的半张脸颊也难以逃过姏婆的眼睛。

    「婆婆,我没事。来去行路急了些,难免脚下不稳......」

    姏婆拉开揽月的手,眯着眇眇忽忽的眼睛,皱着眉头心疼地打量:「小姐你可莫要瞒我老婆子,小姐脸上的伤痕五指分明,又怎会是磕碰所致?」

    面对姏婆的嘘寒问暖,止疼着热,揽月心中顿时冰融雪消,绵绵柔情掺混着眼泪一同涌了出来。

    「小姐,小姐你这是怎的了?」

    姏婆急得牵肠绞肚,耿耿于心。

    揽月挥袖抹掉眼泪,敷衍搪塞道:「没有,婆婆我真的没事,你莫要担心。」

    姏婆急得跺脚,咒骂道:「简直是没天理了!这阆风派的小姐,竟然遭人掌掴,我老婆子倒要看一看究竟是谁人这般大胆!」

    揽月的双眸再次迷蒙婆娑起来,眼神躲躲闪闪,回避着姏婆关切的探寻。

    姏婆脸色阴沉蜡黄,吞吐着唾沫星子破口怒骂:「小姐受了委屈,老婆子怎能坐视不管!小姐放心,且告诉婆婆我,定去找那卑鄙下作之人讨要个说法!」

    「唔......」

    揽月吞声忍泣,委屈的眼泪往肚子里面流,于是她稍稍仰起头颅,硬生生的想要将眼泪憋回。

    姏婆眼巴巴看着一字不透的揽月,心疼之感直抵心脏。

    愤懑和焦急像一口钟鼎般在姏婆胸腔里荡来晃去,使她站立不宁,她气喘吁吁正欲破口再骂,话到嘴边却突然停滞住了,像是突然领悟到了什么,惊诧地睁大了双眼。

    「难,难道是,是殷掌门不成?」

    听姏婆提到父亲的名讳,原本面色木然的殷揽月突然鼻尖一酸,她抿了一下嘴,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股清泪夺眶而出。

    「看来真的是殷掌门他......」

    姏婆幡然而悟,难怪揽月会只字不言,毕竟纵览整个阆风山,有资格能够掌掴揽月的人也只有殷昊天而已。

    揽月眉宇间凝固着伤心,木然地蜷曲着双腿失力的蹲在了地上,双手掩面而泣。

    姏婆也缓缓蹲下身去,将揽月的头埋进自己的胸口,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疼道:「没关系,没关系。老婆子虽然不知发生了何事,但小姐若是不想说,咱们便不说。」

    「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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