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罢,揽月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赶在父亲追来前逃离阆风山。

    揽月踏着脚下的白玉地砖穿过露台,眼见前面便是流霞湖,只要再穿过湖上的㻬琈桥便能遥见清露霏微外的一片桂海。

    只可惜时乖运舛,就在揽月低头赶路的同时,一道霜白色的光芒自她身后迅疾而过,携风呼啸,道劲扑面,由天而降拦住了揽月的去路。

    「月儿,如此急匆匆地是要去哪里?你娘亲的木雕之躯尚在丹阳殿里,你可莫要迷踪失路,头脑不清。」

    殷昊天话中有话,语气看似柔软,却一语双关携着威胁之意。

    「爹?!」

    揽月舌头几乎都要僵住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父亲追来的竟如此之快。

    殷昊天眼中闪过如同鹰隼一般的犀利目光,冰冷坚硬,像是要将这个叛逆不羁的女儿吞噬下腹,以做惩戒。

    「月儿,为父自你幼时便时常教导于你,人不贵于无过,而贵于能改过。若迷而知反,善莫大焉。」

    父亲这番怀柔之态使得揽月更加惊恐生畏,寒毛卓竖,魂慑色沮。

    「爹,娘她已经死了,求你清醒一点!」

    「胡说!诅咒你娘视同不孝!瑶儿乃万年木质仙躯,但凡神木便有枯木再春之理,定然能够重获生机。」

    殷昊天的怒气好似狂澜般猛烈,带着骇人的声浪。

    揽月哀求道:「不可能了爹!是娘她亲口告诉过我的,她的灵魄已经魂归隅谷祭坛,随我颜姨而去。」

    「月儿!不可拿瑶儿之事戏言!否则便莫怪你我父女情分已尽!」

    殷昊天恶狠狠地咆哮,身体一阵起伏,发出最冷厉的警告。

    「......」

    殷揽月百口莫辩,她不知该如何告诉父亲自己曾见过娘亲和颜姨灵魄之事,还被父亲当做亵渎母亲的忤逆大错,揽月委屈地紧紧咬着的嘴唇,渗出一缕血痕。

    她隐忍紧闭的双眸里已满含泪水,长睫瑟瑟地抖动,心灰意冷。

    「爹爹,既然你已将月儿视作忤逆不孝,那么月儿恳请爹爹念在残余的父女情分,开诚布公地为月儿揭开真相。」

    殷昊天回电收霜,昂首漠视道:「你要问什么?」

    殷揽月双肩颤抖着抬起头来,克制着随时可能滴落的眼泪,说道:「当初寰宇能不受阻拦寻觅到清露霏微,究竟是机缘巧合,还是是爹爹你有意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