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想后终于仰屋窃叹道:「罢了罢了,那就将血珠交予你看管吧。但你若见它时也莫要诧异,大约与你我想象中迥然不同。」

    「咦?」

    揽月惊疑之时,只见云牙子摊开一掌,中央正默默地躺着一枚血红色的珠子,那醒目的颜色跟云牙子掌心沾染的鲜血浑然一体,赫然在目。

    云牙子挤出一丝苦笑,问道:「怎样?这枚血珠除了红溜溜的呈胭脂色外,再无出奇之处,并不像江湖百派的风言雾语所传那般出圣入神,神奇高妙。」

    揽月将脸凑近了瞧,血珠横躺在血水里,凄静享受着那份粘稠的安宁。

    她的身子不禁一怔,心跳都跟着慢了下来,这让她怎么能相信当年江湖百派是为了如此一枚看起来碌碌无奇的珠子而不惜自相鱼肉,甚至斩尽杀绝!

    希望似火,失望如烟,远看起来忽而绵延弥散,忽而聚拢收缩,实则镜花水月,虚幻不实。

    「就是这么一枚庸庸碌碌的珠子害女真惨遭灭族?就是这么一枚平澹无奇的珠子折磨得秦寰宇摘胆剜心?」

    揽月柔肠百结,这枚传说中具有灭世之能的珠子竟然如此寻常平庸,甚至连一枚三转神丹所具备的光鲜华彩都不及,故而很难想象,是它占据了秦寰宇的身体,又吞噬掉了秦寰宇的意识。..

    当初薜萝林和鹅湖上的记忆总像梦魇般萦绕,秦寰宇那副暴戾恣睢的魅影,裹着凶残之气潜藏在无际的黑暗里挥之不去。

    揽月接过云牙子手里的血珠,将它死死地攥在掌心之中。

    就是它!就是它害得娘亲和颜姨断香零玉,害得女真灭族,蛊惑贪婪人心,驱使着人神迷意夺。

    对手心之物的憎恨和厌恶,吞噬着揽月凌乱的思绪无限延伸,丝毫不曾意识到一个雄姿凛凛身影已在无声无息间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伯阳兄,看来剖丹已成。」

    殷昊天不疾不徐,凤叹虎视,威仪不凡。

    「昊天?你且来瞧瞧吧,我已暂且为你的爱徒保全下了性命,能否转醒,只看他能否冲破困厄的禁锢了。」

    云牙子似乎已对殷昊天的突然出现见惯不惊,反而是殷揽月看起来对她的父亲望而生畏,瑟瑟而退。

    殷昊天和容悦色道:「伯阳兄向来术效岐黄,工巧神圣,昊天岂有蹀躞不下之理,只是不知那枚鬼蜮之物现在何处?还请伯阳兄交予昊天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