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丹唇外朗,面白如玉......孩子,你方才说,你是要寻哪户亲眷来着?”

    老人泪眼汪汪,连声音也跟着身体一同抖动起来,颤声不断,泫然欲泣。

    “秦,晚辈所寻乃一户秦姓人家。老人家可否为晚辈指点迷津?”

    老人饮泣吞声,眼神里掠过一丝沧桑慈祥,被泪沁得迷离惝恍。

    老人严如深冬的面容消融,不住地点头道:“是了,是了。像他,的确像他......”

    “像谁人?是......”见哭兴悲,秦寰宇哽咽语塞,强抑着内心快要浓烈翻腾出的骨肉亲情,佯作沉稳道:“是说秦姓之人?”

    “没错!别看老朽我年迈苍老,但尚未老眼昏花,你这后生这番长相简直同那秦承年轻时一模一样啊——”

    秦寰宇模仿老人所言,低声念着那个本该熟悉的名讳:“秦承......”

    “是了是了!你若是不信老朽,且自己去瞧他——”

    说罢,老人指了一处被包夹在田圃间的狭路给秦寰宇看,狭路弯弯曲曲,好像一条白绫蜿蜒到村子的尽头。

    老人所指的那个村舍就隐没在大地的褶皱里,安宁寂静,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陌生且诡秘。

    向老人告了别,秦寰宇跨过田埂,踏上这片厚重的土地。

    他的思绪也如这片无法繁衍生息的大地一般失魂落魄,百感丛生,直到他站在了一个破旧不堪的草舍外。

    草房低矮简陋,龟缩在三花庄东北角,设在交错杂陈的砖瓦房间显得异常突兀。

    若不是受了方才那位老人的指点,怕是秦寰宇怎么也不会想到,这里会是自己生身父亲生活的地方。

    草房极为寒伧,就连吹过院前的风都携着些凉意,铺天盖地席卷着悲伤。

    蓦地有什么东西撕扯着秦寰宇的胸膛,好像草舍前的衰草长满了腹腔。

    心揪扒肝至极,他避开目光,微微仰头看向天空,俊眼微闭,不擅心绪外表的他顷刻间眼眶已湿。

    与其它农舍迥异,正值晌午中饭之时,草舍乱石残颓,寂冷萧索,死气沉沉。

    对景伤情,舍里好似一个无音的世界,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到翻肠搅肚,甚为不安。

    秦寰宇心口抑制不住地颤响,形容不出的刺痛侵袭着他,终于将手按上了草舍攀满枯藤的门板。

    稍一用力,伴随着门板被推动的“滋啦”声,草舍里的景象映入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