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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迈出弦月殿的时候,陈膡已整整截截,酒气尽除,好似换了一个人。

    阳光柔软地照射在三人身上,恍有隔世之感。

    光芒像一束束亮闪闪的金线照射在陈膡脸上,散发着安详而平和的气息,像是从梦境中醒来。

    几个自外庭过路的弟子缩头缩脑地往弦月殿这边看过去,手捂在唇前窃窃私议,大抵是没有想到自己的掌门会有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陈膡眼睛虽盲,鼻耳却通,喉咙里轻嗤两声,便吓得那几个弟子栽了头灰溜溜地快步逃开。

    陈膡听到闲散的脚步声离去,转身问揽月道:“丫头,接下来便让朞儿送你回阆风山,我也随行,去和殷昊天商议寻回血珠之事。”

    揽月婉拒道:“揽月尚不能随陈叔回阆风山。”

    “怎么?”

    “揽月尚有一去处欲去探明,还请陈叔指点方向。”

    “喔?何处还需我来指点?”

    揽月干脆断然道:“隅谷。”

    陈膡一怔:“那里早已黄沙覆地,荒芜贫瘠,月影桂早已枯竭,你还要去那里作甚?”

    揽月直言不讳:“那是娘亲和颜姨生长之所,就算仅余枯木朽株,我都该去祭拜一回。”

    揽月言辞果决,不容置喙。

    陈膡沉吟片刻,默然地点了点头,首肯道:“也对,哪有孩儿不思故母的。去吧丫头,想去便去,我会安排几个玄霄弟子沿途随护......”

    不待陈膡话尽,陈朞抢言道:“叔父,我与揽月同去。”

    陈膡双手缚于身后,胸口涌上一抹愁云,心中多番无奈:这个傻侄子啊,自己先前已说得多么明了,殷揽月的星盘是无法被改变的,为何他还会执迷不悟。

    罢了,罢了......自己当年又何尝不是被这份执念所禁锢,以至于酿下追悔莫及的错误。

    陈膡垂首思量再三,终于甩了甩袖,对侄儿道:“你且去罢,就由叔父我先去阆风山去寻殷昊天商议此事。待你们自隅谷返回,便直接到阆风山寻我。”

    说罢,陈膡转身跨回弦月殿内,凭借记忆挥笔绘制了一幅去往女真山的地图交予揽月和陈朞,又在一番叮嘱后匆匆告别,亲自将他二人送出太皞山。

    清甜桂香渐渐飘远,陈膡的心尖阵阵作痛,撕破了他压抑太久的情愫。

    陈膡对着殷揽月远去的背影喊道:“你们代我告诉她,行慢一些,且等一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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