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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膡虽带着醉意,但此言一出,还是使三人同时惊愕失色。

    短短几句话,从陈膡面失常态的反应里不难看出,揽月的判断是准确的,其中深藏的真相波云诡谲,厝火积薪,潜伏着莫大秘密。

    一丝苦涩自陈膡嘴角挤出,千言万语化作酸楚无限蔓延开来。

    陈膡双手束缚身后,喟然长叹道:“殷——揽——月——”

    “是、是的——”揽月毫无准备,没想到陈膡会突然唤及自己。

    “你父亲如今可还好?”

    陈膡理了理胸前衣襟,整个人立马整整截截,肃穆黯然起来,眨眼之间便恢复了几分长者风范,前后变化如此之快,不禁令揽月想起方才天枢台上空飘过的云,变化多端又毫无规律可循。

    即便如此,揽月依旧一字一板恭敬答道:“家父他一切皆好。只是若不是㭎鼓盟会之时受了先生指点,还不知陈掌门同家父乃同窗契友,情同手足。”

    陈膡干笑两声,怅然道:“是呵——我也同你父亲有多年未见,就算朞儿恳求我多次想要请我替他去阆风山向殷昊天提亲,欲兑现朞儿八岁时与你娘亲天香夫人指腹为婚之约,我也不曾应允过。”

    揽月双颊一红,张惶起来,目光不由自主地自低垂地长睫之下瞥向陈朞,只见他也是同样局促羞怯,两颊同样燃烧着鲜艳的红晕,于是揽月双颊上的红晕更深了些。

    陈胥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眼笑眉飞,喜形于色,一个劲儿的偷着乐,又心怕被兄长训斥,只得勉强憋忍着往肚子里吞咽,化作咳嗽声后又清了清嗓子,假装毫无察觉的样子。

    羞赧归羞赧,揽月还是不能错过这次探究真相的机会,佯装若无其事的样子,竭力大大落落道:“这是为何?既然陈掌门你同家父相交莫逆,又非冰炭不投,何至于多年不相闻问。”

    “呵呵——”

    陈膡强颜欢笑,他的笑声里略带嘲讽,似乎是在讥讽年轻一辈的天真无知。

    揽月被这个破有深意的笑容弄得更加拘束,不自在地追问道:“难不成是这之间有何不虞之隙?”

    陈膡破愁为笑,语气戏谑却温缓了许多,带着些宠溺道:“你这刨根问底、不达目的不罢休的脾气真的跟他很像,不过托了天香夫人福气,生得你能如此通权达变,尚不至于像殷昊天这般冥顽不灵。”

    “既然陈掌门认为家父如此顽梗,又为何会......”

    “为何会同你父亲兄弟怡怡是吧?”陈膡接着说道:“我本圆凿方枘、碌碌寡合,而栾伯阳的性子也是泥古不化的榆木疙瘩一块,一切皆恰因你父亲的洒脱不拘,方成就了我们三人倾盖如故的情谊。”

    “那......”

    “我知你想问何事。并非是殷昊天做了何等误人之事,而恰恰相反,是我一失足成千古之恨,作下了追悔莫及之事,自此后懊恼悔恨,再也无地自容。”

    揽月白净柔美的脸庞关切地朝向陈膡,给予抚慰:“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有道是:过而能改,革心易行即可。”

    “你们不懂!转眼几年又几年,满心羞惭挥之不去的痛苦!有些东西是真的不会随着时光流逝而消失的,光阴反而会教会你明白,世上没有人能够赎回过去!”

    陈膡面色惨白,直言正色,有些积蓄太久的东西呼之欲出。

    “叔、叔父......”陈胥头一回见陈膡如此肺腑无隔、形骸无羁的样子,此刻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在陈胥印象中,叔父日日扎进酒罐中昏昏沉沉、醉生梦死,一蹶不振,但在外界的传闻之中,玄霄派的陈膡乃当世之杰,虎啸风生,顺势而现。

    陈胥不知叔父和传闻中如此悬殊的原因,只是陈胥更愿意相信叔父的转变另有隐情苦楚,可是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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