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啾啾就像睡着的婴孩一般轻轻漂浮在老者掌心上空,又缓缓落在老者怀中。

    计都眼高于顶,见绿色旋风竟然来自一个身架瘦瘦巴巴的老头儿,狂傲怒道:“来者何人?”

    柏仙像是没有听见一般,自顾自地低眸瞧了一眼怀里安然的男孩和雏鸟,而后将视线扫向百派弟子之中,对着另一个同样雪鬓霜鬟的五短老人没好气地喊道:“喂——薛师古你这老匹夫,怎混至如此落魄!”

    “柏元洲,你这个老家伙如何才来,待你已久——”

    含光子身上的枉思佞毒方解,尚有些力不从心。

    “等下再说,老朽先将手里这孩子安顿喽——”

    说着,柏仙就在众人的注目之下四下张望,看到距离自己最近的恰好是聿沛馠,而聿沛馠同样剧毒稍褪又正被两个黑衣壮汉挟制着。

    柏仙掀起风狸杖,以杖端在那两个黑衣人肩膀上戳了戳,不紧不慢道:“来,都让让——”

    那两个黑衣壮汉正有些呆滞,方才柏仙纵出的绿风什么手段都是有目共睹的,连何皎皎都奈何不了的人物,他们自然亦不敢轻易动作,赶忙顺从地放开聿沛馠,惊恐地退去一旁避祸。

    聿沛馠茫然地看了看含光子,又看了看面前赫然出现的干瘦老头儿,瞧得出这二人关系不浅,只是不知这老头子的来头。

    柏仙颤颤巍巍,将娄皋往聿沛馠身前一送,却发现聿沛馠傻眉楞眼地只盯在自己身上,没好气地扬声骂道:“薛师古,你这关门弟子该不是个騃童钝夫,怎么如此不灵通?”

    “老家伙,你这度量,还是没有一丁点长者风范。”含光子一边站起嗔怪,一边远远招呼聿沛馠道:“沛馠,莫要愣神,赶紧谢过柏仙,将娄小公子接过去。”

    “柏,柏仙......”

    聿沛馠愣唬唬地接过娄皋和啾啾,视线仍旧不离面前这个对含光子都能拿腔作势的老人,揣度着他的身份。

    “哼——”柏树仙感受到聿沛馠的目光,以杖顿地,不悦道:“本该意气风发之年,为何傻气掰咧——还在地上坐着作甚?眼下狼前虎后,这群不诡之徒难道是你坐着便会自己离去的?”“不、不会,当然不会......可是您老人家是......”

    聿沛馠当即站直身体,目光落在柏仙手里的木坚藤杖上,杖身虬枝盘曲,杖首绿叶如盖。

    “前辈您该不会是献殿通往大成门间的那棵除奸柏吧——!”

    聿沛馠脸上唬得改了样子,依旧愣着两只眼睛发痴的看着柏树仙。

    “哼。”

    柏仙发出一道似应非应的声音,好像在回应聿沛馠木头木脑的问题。

    柏仙探手一挥,风狸杖端直指计都,柏仙身虽老已,气侠刚劲道:“何处来的百鬼众魅,胆敢在本树仙所辖之地兴风作浪,为非作歹。”

    计都持枪鹄立,阴鸷狠戾,冷笑道:“除奸柏,月影桂,雄常木,帝休杨,乃九重天圜霞举飞升的四株万年神木。伫立世间万年,以祛蠹除奸为命。”

    “嗯,既然你听过本仙之名,就该即刻悔罪自新,迷途自忏。”

    “哈哈哈哈——!”计都笑声震天:“要本大人幡然忏悔?本大人瞧你如今年寿甚高,枯蔫焦黄,神志错乱了吧!如今月影桂姊妹二人皆已玉碎花消,本大人不介意送你一程,同登九天极乐之境,免受人间沧桑坎坷。”

    说罢,计都振袖挥枪,枪口径直指向柏仙,枪锋瘴气尘天,悍然霸道。

    含光子一见此势,急声提醒柏仙道:“呼蛇容易遣蛇难!你这老天拔地,可当心着些筋骨——”

    别看柏树仙一把枯骨瘦得教人担心,却精神矍铄,他鼻翼微鼓,反唇相讥道:“本仙老当益壮,斗志正坚。暮景残光的老东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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