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似无,又似夜风冲撞在屋檐和门板上。

    穆遥兲骤然一愣,和秦寰宇对视一眼,低声说道:“该不是回来途中被什么人撞见了吧?”

    陈朞凌厉道:“不会,沿途一路都在摘星术的观测中,我们所择的路线里绝无再一双眼睛。”

    说话间,门板上的叩门声愈加急促起来。

    穆遥兲脸色一僵,警觉道:“深更半夜,那这声音......”

    “别急。”

    陈朞作了一个息声的手势,空寡的眼眶略微一紧,而后眉头反舒,悠然一笑道:“没事,自己人。”

    自己人?卜游吗?可是卜游不应当正在青囊殿里照顾姚雒棠吗?

    穆遥兲陪着陈朞前去开门,门方开启了一道缝隙,一只骨节分明男子的手便焦急地探了进来,犹如雨后竹林里的笋芽尖冒土而出。

    “哥......哥......”那只手焦急地在门板后面摸索,青筋隆结,修长有力。

    “急什么,有话进了门来说。”陈朞语调微扬,捎带训诫。

    穆遥兲开门将陈胥让进门内,陈胥一边道谢,一边擦拭着淋淋露露蒙了一身的雨水。

    陈朞拂袖给弟弟拍打着正滴答着水汽的后背,忍不住说教道:“前些日子刚夸过你已有了长进,怎的又毛毛躁躁起来,让人见笑。”

    穆遥兲递上一条脸帕,浅笑道:“怎会见笑,玄霄派的小公子乃后进之秀,不扶自直。”

    听到穆遥兲的赞许,陈胥抬起头来咧嘴“嘿嘿”一笑,眉开眼笑,齿牙春色,抱拳问好道:“玄霄陈胥见过穆宫主,久仰穆宫主大名,只是不得时机正式侃谈。据说穆宫主于方壶山清水洞内降服了梼杌,待盟会结束,可否请穆宫主也带我去见识一下这上古凶兽?”

    陈胥面色肃穆,顺势在陈胥脑后推了一把,佯作嗔斥道:“人家穆宫主勤于正式,刺促不休,哪有时间同你这般飞扬跳脱,猎奇心重。何况,你是不是已忘记那日在尊义斋外,还同人家蛮口理论,礼度何在?”

    陈胥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怂然道:“哎呀哥——这事都过去多久了,休要再提及,我也是要脸面的啊。”

    陈朞哑然失笑,说道:“所谓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这就是要你知道一个道理:切莫薄唇轻言,说话随意;得休便休,三思而行。”

    陈胥瘪着嘴,不情不愿地应声道:“知道了。哥,能不能不在外人面前说教啊......”

    穆遥兲不禁被陈胥的坦率真诚、心口如一给逗笑,在聿沛馠离开阆风寝殿性情骤变以后,穆遥兲再也没有如此笑过。

    见陈胥窘迫,穆遥兲上前解围道:“前几日在荼鏖台上,刚巧看过小公子与朝峋派禹桀一战,聚星剑横若掣帛,旋若星河汇聚,凌厉之极。”

    “真的吗?哥,你瞧,穆宫主也夸我呢!”陈胥立刻喜形于色,将兄长一番谆谆教导立抛脑后。

    陈胥哭笑不得地微微摇头,淡然疏阔地瞧着陈胥将身上的雨水擦干,正欲开口问他,却听陈胥惊喜高呼道:“天啊,秦宫主醒来了!是秦宫主对吧,我看得没错吧,哥?”

    陈朞刚欲提醒陈胥莫要一惊一乍,却听陈胥紧跟着又是一声惊呼,脱口而出道:“哥,揽月嫂子怎么了?”

    看来陈胥的摘星术看见了寝室里的情况,不过这一声“嫂子”唤得不合时宜,陈朞和穆遥兲面上皆有些不自然,齐刷刷地转看向陈胥。

    “喔......”陈胥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不由汗颜地闭紧了嘴巴。

    寝殿深处,揽月寝室的门自内而开,大抵是听到了外面的响动,循声而来。

    “秦宫主!”陈胥惊喜欲狂,见礼道:“陈胥见过秦宫主,素来仰慕秦穆二位宫主擎天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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