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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怒目横眉互瞪着对方,像是要将对方刺穿,寝室内一片尴尬地沉默,犹如雪窖冰天。

    就在暄煦公主和嵇含二人僵持不下之时,寝室外传来轻扣门板的声响,黎普的声音自外面飘进门内,轻语低言:“禀告公主、太子殿下,今晚的飧食已备好,是否此刻遣人呈递上来?”

    暄煦公主眼底余光微微瞥了一眼寝室门口方向,面容依旧凝重紧绷,呈对峙之势。

    屋内长久无声,门外黎普的声音停了片刻后再次响起:“请示公主,是否将公主的飧食送来殿下寝室,一同用餐?”

    一栖不两雄。

    这两个同是出身皇族贵胄之人连脾气亦皆雷同,烈火雷轰,刚硬倔强,即便辈分上跨越一个辈分,也互不相让,谁也镇不住谁。

    黎普的声音再次幽幽而来:“有海清攒馅蒸糕,荔枝鲟鳇,锦丝糕子汤,玉丝灵芝天鹅......”

    “好了好了!”暄煦公主窝火憋气,情绪繁冗,她率先移开对峙的目光,朝着门外大发雷霆道:“休要絮叨!本宫不在此处用飧,你且遣人将太子的送进来便可!”

    “是——”门外应了一声。

    暄煦公主气冲冲地扭头欲走,临出门前又突然回首直眉瞪眼地瞧了嵇含一眼,气鼓鼓道:“本宫今日所言皆是为皇族万代延绵昌隆着想,你可休要瓦玉集糅,玉石不分,不知好赖!”

    此言一毕,暄煦公主不再多言,摔门而出。

    门外黎普并没有离去,他躬身伏地,叩首以待,恭敬候在一边。

    暄煦公主气焰汹汹,伸手一指吼道:“你!黎普——自今日起到盟会结束,太子回宫前随侍于本宫身边!”

    黎普身子一阵,微微抬首,眼睛惶恐无措的窥探向寝室里嵇含的方向。

    “瞧什么?跟着你家主子,练就铁骨铮铮,脾气也硬气了不少,本宫指使不动了是吧!”

    “黎普不敢。”

    嵇含知道,这是姑母先前同自己事先说过的,要将黎普调离嵇含身边,以防消息吐露外传,只不过要委屈黎普替嵇含受过了,姑母对嵇含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黎普的身上。

    为了少让黎普受罪,嵇含于是对他说道:“去吧黎普,姑母觉得有你侍候左右行事牢靠妥当,你便去当几日差。”

    “是。”嵇含发话,黎普再无犹疑。

    “哼——”暄煦公主厉色道:“方头不劣的执拗东西!果真有什么样子的主人,便有什么样的奴才。”

    奴才?嵇含最恨他人将黎普视同奴才,黎普只能由自己欺负,他人可招呼不得。

    嵇含也毫不客气道:“民间有言道:外甥随舅,侄儿随姑。想来侄儿这番刁钻倔强的德行,也是托了姑母执拗刚固的影子。”

    “冥顽不灵!”暄煦公主气得直哆嗦,再不想与嵇含分说,低头踹了跪在地上的黎普一脚,骂道:“推波助澜的东西,墨迹什么!还不快滚!”

    暄煦公主如今道骨仙风,怒气脚力却极盛,黎普忍着疼痛自地上翻身跃起,看了嵇含一眼,而后追随身后离去。

    暄煦公主方一离去,四个?华弟子便立刻上前,将嵇含推回门内,重新自外面将寝室封闭好,与外隔绝。

    ......

    太子嵇含的寝室里重归沉寂,没有暄煦公主,亦没有黎普,只有地下一摊七零八落的赃秽狼藉陪伴着他,俨如他此刻心烦意冗、失魂荡魄的心绪。

    在听过姑母的讲述以后,嵇含坐卧不宁,昏暗的寝室里弥漫着压抑、窒息的感觉,气息诡异。

    嵇含口中喃喃念道:“难怪姑丈会应允褚君山这等囚首垢面的猥琐之徒跟随在身侧,原来竟是源于这个因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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