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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钟声浦微,夜深人稀。

    同一个夜里,西寝殿玄霄派,陈朞的寝室里。

    陈朞屈膝盘坐于床榻正中闭目修身,恬淡寡欲,一尘不到。

    陈胥从外面回来,站在陈朞寝室门口,将手背轻方在门板之上,犹犹豫豫,徘徊观望。

    陈胥知道大哥的习惯,此时应该正在寂定禅心,香灺下静修。

    陈胥受陈朞的吩咐,暗中跟踪褚锦心和聿姵罗动向,探查褚君山和栾青山暗害阆风派的因由,不想今夜却遇到了更为蹊跷诡谲之事。

    陈胥不想去搅扰大哥,可看起来事态千回百折,并不像最初了解的那么简单,以陈胥的经验看来,此事还是应当第一时间告知大哥才行。

    陈胥年壮气锐,并非犹豫的性子,只是偏偏对陈朞不同。

    陈朞既是玄霄派掌门的接任者,又是与陈胥血脉相连的兄弟,所以陈胥对这个大哥有着三分恭敬,又有着七分钦慕,手足怡怡,故而才有了此刻的徘徊不前。

    “门没关。”

    陈朞的声音自门里传出,低声舒缓,空灵悠远。

    “哥、哥。”

    陈胥一惊,他早该想到,区区一道门板的阻隔,怎能逃过大哥的摘星术。

    陈胥应声入门,寝室里叆叇昏朦,一只短小的蜡烛插在烛台,火尖轻颤,摇曳着柔和微弱的光亮。

    灺烛炜煌,蔌蔌飘然,陈朞风姿仙貌,巍然静坐在床榻之上,萧萧肃肃,眉目间爽朗清举。

    正所谓是肃肃如松下风,岩岩若孤松之独立。

    陈胥从来都认为,自己的大哥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所以陈胥怎么也想不明白,天下女子那么多,为何大哥偏要死心塌地一心系在那个殷揽月身上,执而不化。

    “怎么不说话?不是有事才来寻我的吗。”陈朞见陈胥进到门里那么久,除了低唤了一声“哥”,就再未开口,奇怪地问道。

    陈胥原本是想开口的,但是一看见大哥在窗前点的那只蜡烛,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心里头替大哥叫委屈。

    “若无事,便回房静坐修身去吧。”陈朞倒也来去随缘,从来不逼人,只是在揽月的事情上例外而已。

    现下只有兄弟二人,再无外人。陈胥像小时候一样,噘着嘴,撒娇不满道:“哥——”

    一听这依赖撒娇的口吻,陈朞破了庄严肃穆的面容,卸下轩昂之气,无奈地笑道:“好好说话,你如今都多大了。”

    “多大了你也是我大哥。”

    陈胥很享受和哥哥兄弟相处的时刻,毕竟自打陈朞替叔父陈膡接管玄霄一应事物,就变得或是直言正色,或是深沉寡言,少了分亲切。

    陈朞舒展眉宇,解颜而笑道:“说罢,又有何求?”

    陈朞似乎今夜心情还不错,他这一笑,陈胥反而把瞧得脸红了。

    陈胥突然变得扭扭捏捏,口中嗫嚅起来,说道:“我哪儿有什么所求,不过是希望大哥能多关心我一点。”

    陈朞哭笑不得,说道:“你还是孩子吗?都是来?鼓学宫赴百派荼鏖比武之人了。何况,我又何时不曾关心你了。”

    陈胥一闻,立刻跳脚指着窗前残烛,说道:“这,这个。你就是没有从前关心我了,自打入驻学宫,你就夜夜点蜡烛。”

    陈朞敛气笑容,淡淡道:“一根蜡烛而已。”

    陈胥怏怏不乐道:“谁不知道咱们玄霄派里多半是些修炼摘星术的瞎子,夜里还会需要点蜡烛照亮吗?你无非是要点给对面寝殿的人看的,一点还就是一整夜。”

    “......”陈朞不语。

    “哥——你何苦这般自苦?那阆风的殷小姐没心没肺,可我瞧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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