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

    含光子看着揽月大惑得解的样子,慈蔼可掬,冁颜而笑,欣然自得道:“怎样,此刻听来,是否觉得你们这些个毛头小辈,不过是整日自诩颖悟绝伦而已。还是稚嫩的狠呢!”

    含光子说得对,一切不过都是他们自认为窜端匿迹,掩饰得很好而已,揽月沮丧道:“......先生教训的是,那揽月便不耽搁先生时间了。”

    揽月废然思返之时,却听身后的含光子说道:“小丫头,你要相信,你父亲不将你母亲之事讲与你听,也定是为你考虑。”

    揽月停下脚步,失落道:“所以,您也不讲与我听,也是为我考虑?”

    “老夫既是为你考虑,也是为天下人考虑,你现在方初出茅庐,羽翼未丰,让你一个韶颜柔弱的姑娘家负重致远,眼下尚不胜之任,而且那件东西还没有出现于世......”

    “哪件东西?”从含光子的口气中,似乎有一个极为天大且慎重的秘密牵连着自己,能道破它之人明明就在眼前,她却从他口中套取不到一个字的回答。

    “算了,你若是想知道点什么,虽说老夫不讲与你听,但也从未阻拦过你获知,就像除奸柏。其实往往有时候答案就在那里,只是你没有寻到它而已,譬如说......一个敏而好学的弟子,应当笃志不倦,为何就没有人去藏书楼去藏修游息一番。”

    “藏书楼?可是先生,如今?华弟子已将各处殿宇会所封锁的严严实实,揽月如何进得去?”

    “噢......听你此言便知,定是从未曾去过?鼓学宫的藏书楼吧?”

    揽月蓦地羞红了脸,她心知含光子是在斥责自己恃才不学,在学宫之中不是学习,而是心猿意马,浅尝辄止。

    “那就去瞧瞧吧,学宫藏书楼里的典籍可不比你们阆风山天库里的差,除此之外,还有神工意匠的古画万千,匀红点翠,活色生香。”

    含光子有意将最后一句语调拉长,似有深意。

    “还有,”含光子一手指向谪戒室写着大明大净的那面墙,说道:“殷昊天、陈膡、栾伯阳留下的机关旋墙可不止这么一面啊。好了,老夫万寿宫里还有事,也该赶去了。”

    言毕,含光子短小的步伐反而疾行如风云闪电,竟是超越揽月,先一步消失在谪戒室北面,穿过大成门继续向北而去。

    揽月看见含光子路过除奸柏树身边的时候,还有意放缓步伐,抬手挥给那除奸柏树干上一拳,徒增些老友之间问好的独道形式,足可见二人已是长年累月的知己挚友,尚存续着孩童间的顽皮。

    “藏书楼......”揽月仰面凝视着位于学宫中轴线上,最远方那座高耸穿云的金顶建筑,层台耸翠中上出云霄,势如苍龙昂首,气贯虹霓。

    ......

    既然有了含光子的指引,急于接近真相的揽月一刻都按捺不住,几乎立刻便想要奔向含光子口中的藏书楼。

    只可惜清风醉晚霞,墨色度芳华,眼见着远处暮色浴群山,一轮残阳斜晖脉脉,可偏似凝愁含恨的妇人望夫盼归一般,高高的翘首希冀,就是不肯落下。

    好容易盼到寒鸦万点,灯火黄昏,揽月又嫌头顶那一弯月亮光芒太过澄莹皎洁,将?鼓学宫里通往藏书楼的道路照得鲜亮通明,实在不好遮掩行藏。

    朔日里薜萝林大火之后,月亮渐圆,毫不吝啬的洒下万里清辉,在揽月空灵落寞的身躯之上,镀了一层朦胧薄纱,一行一动间恍若仙子流落人间。

    今夜的?鼓学宫有几分热闹,正如尊文斋里弟子们商议的那般纷繁活跃,三三两两结伴秉烛夜游。

    揽月有意潜藏行迹,万般小心,却也时不时总能撞见两三个相聊甚欢、笑语盈盈之人,又或是有女弟子们簪上玲珑美饰,换上羽缎纱裙,明珠玉体在月光下顾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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