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中不时传来嘟嘟囔囔的抱怨,有的弟子即便先前隐忍不发,过后少不得亦啧有烦言。

    聿沛馠抬头忘了一眼掌门尊长们所站立的廊下阴影下,哪知烈日高悬,一时眼神涣散,眼前发花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

    聿沛馠一烦躁必出怨词詈语,只听他心烦意乱道:“究竟等什么啊,祭祀看吉时也就罢了,怎的一个启盟受教的仪式还这么繁琐。那些个掌门尊长倒是站在荫庇下阴凉惬意,放任咱们这些晚辈后生受此炼狱。”

    聿沛馠的话音刚落,下巴有汗珠滴落在砖石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聿沛馠气急败坏道:“你们瞧瞧,这也太夸张了吧,我不管,再过一刻若是还是眼前这般,我便御剑回阆风山了。你们都走不走?”

    说着,聿沛馠微微斜视身侧同门,穆遥兲亦是满头大汗,却是仪风不减。

    穆遥兲蹙着眉头嗔责聿沛馠道:“能忍自安!”

    聿沛馠默叹一声:“你可真能委曲求全。”

    聿沛馠再看秦寰宇,反被秦寰宇的样子吓了一跳。

    秦寰宇风恬浪静,海波不惊,好似头顶这一轮滚烫的火球跟他一点关系头没有。

    秦寰宇一脸漠然的模样,连一滴汗都未渗出,岿然而立。

    聿沛馠低声惊讶道:“寰宇,你这修习的什么功法啊,竟如此耐热,这么大的太阳竟然都烤不化你这万年寒冰一滴汗水来。”

    秦寰宇目光凛冽,直视前方,全然不理会聿沛馠的妄口巴舌。

    这点炙热而已,哪里比得上朔日里那股炙烤灼热的真气,但凡与秦寰宇有过相同经历之人,皆会感觉这点赫赫炎炎哪里能跟那焦金烁石的炽盛真气相比较。

    不过聿沛馠的话还是提醒了人群最前方的揽月,她悄眼偷瞧秦寰宇,果然玉骨冰肌,冰清霜洁,瞧不出丝毫畏热之相,望之已觉烦暑尽消,轻寒微透。

    揽月说不上来的投杼致惑,自从昨夜陈朞描述了秦寰宇独自时的诡状异形,揽月总会不期而然的搜根剔齿,将秦寰宇的任何细微异常都与陈朞所言联系到一起。

    对了,陈朞?

    揽月只顾对秦寰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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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心劳思,而忘记看一下陈朞双目是否已平复如旧,自己果然寡恩薄义,太过自私。

    然而当前之状,亦不允许揽月明目张胆向身后回望。

    正在这时,忽然听到栾青山的声音响起道:“来了。”

    众人顶着暑热熏蒸,将视线齐刷刷投至辟雍殿方向,却见栾青山、含光子等众人纷纷走出荫庇,上前一步,正襟望向众弟子们身后方向。

    只见烈日燔空下,黄旗紫盖,一驾三辕蟒首金辇被一群人拥护而来,车辇两翼金丝络网,夹幔锦帷。

    端坐金辇之人蟒衣玉带,冠冕堂皇,金光炫目威光赫斯,光辉灿烂。

    金辇左辅右弼,周边拥护之人垂衣拱手,深深扣下头去,揽月等人仅是遥遥一望便觉冷峻威压。

    聿沛馠倒抽一口热浪道:“咱们这么多人在此受火轮蒸腾,就是为了等待此人?”

    金辇浩浩荡荡穿过大成门,推行至杏坛,栾青山抛袂一展,作了个令众弟子们退让的手势,内、外丹派的弟子们便心领神会纷纷向两侧退避,将中间让出一条通路来。

    三辕蟒首金辇一侧,有一身如玉树的男子捧毂推轮,引领而来。

    那男子皮肤黝黑,腰佩长剑,其上以明珠文犀饰首,嵌玉错金,高深华美,川渟岳峙,正气裹身。

    相隔尚有段距离,揽月也瞧不仔细,只觉来人面善,刚正之气似曾相识。

    还是聿沛馠先嚷了起来道:“金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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