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懵懂小辈,先生无需动怒。”

    含光子果然刻板顽固,并不领栾青山的情,而是再对众弟子们说道:“昨日要求你等皆到浴仙池中沐浴净身,可知为何如此?”

    ......台下之人皆是金舌蔽口,沉吟不语。

    含光子早已料到众人已有忌惮,故而闭口藏舌,不声不响,反正含光子也没指望着这群新学小生能有所高深体悟。

    聿沛馠白了一眼,低头小声嘟囔道:“一会儿不让人说话,一会儿又非让人说话,我看谁还敢开口。要我说这个含光子就是偏三向四,有心偏袒外丹门派,重此抑彼。”

    听到聿沛馠这么说,揽月心中负气。

    一来聿沛馠是因担心自己而多言,当众受了责备,揽月卑陬自责;

    二来从含光子口中道出“阆风”二字,如此刺耳,确实有有意偏废之嫌。

    含光子小眼聚精转动一周,睥睨众弟子冷哼一声,再要开口之时,却见台下有人长身玉立而起,这完全出乎含光子预料,一时顿口无言。

    众弟子们听到含光子忽然间息了音,皆感好奇,纷纷偷偷抬头朝着台上看去,紧接着便是低声惊异之声,熙熙攘攘,窸窸窣窣。

    “阆风?你是殷昊天的女儿?”

    当今天下能直呼阆风掌门名讳的人屈指可数,而含光子却以等闲视之。

    含光子眯起本就不大的眼睛,审度着面前纤尘不染,清丽灵慧的少女。

    人群里立刻沸腾起来,穆遥兲和聿沛馠几人原先低眉颔首不曾注意,只觉得前方揽月的裙摆处有所拉动,并未在意,如今偷瞧之下,人人瞠目结舌。

    揽月竟然顶风屹立,傲雪凌霜,与台上那个龟鹤遐龄的耄耋老头当头对面,目目相觑,神色弥坚。

    此时已不仅仅是台下骚动,台上之人亦是相互间窃窃耳语。

    穆遥兲脸色煞白,想要唤回揽月,但揽月非但充耳不闻,反而向前一步迈出,更为醒目。

    聿沛馠伏身在地,想要探手抓住揽月裙摆将其拉回,可面前那堆被含光子掷出的掌中芥击碎的残片余烬还凄厉可见,想了想,不敢再做大的举动。

    “怎么?看你踌躇满志,是要回答方才的问题?希望不是你果于自信,刚戾自用才好。”含光子已重换气定神闲之态,轻蔑嘲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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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揽月力持镇静,让自己看起来泰然自若,回应道:“先生潘江陆海,学识渊博,揽月自愧弗如。先生依教奉行,长者问询,晚辈理应有所回应,但至于对错与否,还得由先生评判,只请先生持论公允,扪心无愧,令人信服。”

    好厉害的少女,软谈丽语,却字字针锋而来,真不愧是殷昊天的闺女,言辞流利,脾气却和她爹一样冲!

    含光子盯着揽月,不动声色,脸色却是铁青。

    揽月语惊四座,聿沛馠早已瞪眼咋舌。

    揽月竟然还真的去与含光子争论,而且还断了含光子的后路,若是她回答了含光子的问题却不被认可,那含光子的偏袒之嫌便会暴露人前。

    “有趣。小丫头,巧舌如簧不如辞顺理正,说得再好听,也不如持之有故,言之成理。你既如此自信,那就让大家听一听你的高见,浴仙池沐浴净身所为何故。”

    含光子毕竟年高德劭,见识广博,才辩无双,与揽月之间互不相让。

    在场众人一下子轰动起来,这场?鼓盟会不但是迄今为止最为盛大的,连启盟开场竟然也如此别开生面,内丹派阆风山的大小姐与?鼓学宫之掌间的辩驳。

    台上娄嫄的眼睛久久盯在揽月身上,无法挪开视线。那夜秦寰宇曾说过,他衷情于揽月并非因为她承袭了天香夫人的天颜美貌,娄嫄似乎是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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