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哥哥在登上最后一级玉石台阶时,脸转向四周张望,然后身体一怔,看向了荼鏖台的东南角落里,而后便径直往那边行去。

    綦灿灿便也跟着上前,躬身匍匐玉石台阶之上,只露出眼睛以上,往綦焕行去的方向望去,只见荼鏖台的东南角落里已然凌风站立着一个男人,那瘦雪霜姿,不是栾成雪还能是何人。

    “怎么才来。”栾成雪背对着綦焕不曾回头,綦灿灿看不到他的表情,亦听不出喜怒。

    “你也知道的,西寝殿所宿弟子们众多,我得等一切皆安,方能出来。”这是綦焕的声音。

    “我是问你,怎么伊阙派今日才抵?鼓学宫。”栾成雪道。

    “哼。”綦焕鼻中轻哼,说道:“差点便来不了了,这老东西思虑多得很,生怕养虎为患,反噬自己。你离去三日,他方下了决心,这还多亏你再次劝言。”

    綦灿灿知道哥哥口中的“老东西”是指綦掌门,他们分宗跟本宗虽常年不和,但总是顾全面子多有尊敬,綦灿灿还是头一次听哥哥直呼綦掌门为“老东西”这般不敬。

    “我早知不容易,但亦没料到这般不易,害得我还几次打着我家老头子的名义相说服,学宫之事已经忙得我焦头烂额、席不瑕暖了,还得抽出时间抽身几次前往伊阙本宗。”

    听到栾成雪抱怨,綦焕以手抱拳推礼到胸前,对栾成雪感谢道:“成雪兄所付出的辛劳,綦焕必当施以回报。”

    栾成雪态度忽然转变,笑意盈满两颊,回过身来立刻将綦焕的双手按下,风度翩翩道:“诶,綦焕兄见外了,将伊阙派扶于正途,坐令綦焕兄匡复大正,能使伊阙无遗贤,方是我们大家共同的愿望。有道是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即便民间天子之位亦是传贤而不传子。”

    传贤而不传子?

    伏身在阶梯上面的綦灿灿心中惊悸,脸色大变,他们二人这是要做什么。

    应该是晚上吃得有些多,加之惊恐作祟,綦灿灿觉得有股气欲从喉咙涌出,打嗝?天啊,她现在可不能嗳气。

    綦灿灿一手堵住自己的嘴巴,腾出一手在胸前不断往腹下舒捋,欲使这股不合时宜的气能够化开。

    “成雪兄所言极是,有志未能往,是个人的遗憾,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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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门派的遗憾。”

    栾成雪此次却没有说话,而是望着綦灿灿所伏的阶梯方向凝望。

    栾成雪微合眼睑,眯着眼睛聚精会神,似在品味思索着什么,而后转过头来面对綦焕笑道:“能在此荼鏖台上与綦焕兄高雅闲谈实乃幸事美事,綦焕兄对听风赏月的见解高傲玄妙,境界高雅,成雪佩服。”

    听栾成雪忽然转换了话题,提及些有的无的,綦焕和綦灿灿同时一惊,綦灿灿不敢起身,而是将身体转了个方向,背躺在台阶上,试图慢慢滑下阶梯先行逃离。

    綦焕看见栾成雪给自己一个犀利的眼神,又将眼神挑向自己先前来时踏过的阶梯。

    綦焕的神色从不解瞬间转变成惊讶,而后又有恍然大悟之色,綦焕垂下眼皮,面色凝重地对着栾成雪点了点头。

    栾成雪知其会意,便继续笑着说道:“今夜美景已赏,旧友已聚,我便歇息去了。”

    綦焕立刻施礼道:“成雪兄好走。”

    栾成雪依样回礼,躬身之时借机伏在綦焕耳边小声道:“既然是綦焕兄你的妹妹,那我便不出手了,但是消息外泄的话,可不仅关乎我而已,你要思量好了。”

    “明白,谢了。”綦焕道。

    栾成雪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伸展着双臂高举于头两侧,好似睡意来袭,松散着身躯离去。

    綦灿灿躲在阶梯下不敢动作,听着像是栾成雪脚步走远的声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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