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丢给了揽月,自道义上逼迫她的选择。

    虽心知如此,揽月仍是深沉呼吸一口气,丢下了药籽走出“一草堂”,往烨城北郊行去。

    通往乱葬岗的路上依旧泥泞难行,烨城大雨后虽绽放春光,但积水难干。

    野外荒草萧萧,坟冢垒垒,一个挨着一个,有种小山连绵重叠的无边无际之感。

    有些坟头上插着的招魂幡还摇曳在空中簌簌发颤,坟头皆已生出野草,任鸦雀啄食,除此之外再无生迹可循。

    没有秦寰宇在身边,虽是光天白日之下,揽月还是觉得栗栗危惧,如陨深渊。空气中隐隐飘来烟火的余味,不知是何人白日里想起故人于此祭拜。

    揽月又继续前行了一段,燃着火苗尚未燃烬的黄纸冥币被风卷起在空中,如蝴蝶一般起起落落,犹如鬼魂游走徘徊,大抵是冥魂对世间毫无意义的留恋与执念。

    “来了。”阿宁的声音落寞淡然。

    还是在昨夜同一个地方,此刻阿宁背对着揽月蹲在地上,浓烟自他身前的瓦盆里腾腾扬起,灰烬盘旋若扇着黑翅的蝴蝶。

    阿宁此刻已全然没有昨夜的暴厉恣睢、恶声恶气,从背后看来,就似一个失去了姐姐的孤苦伶仃的孩子,无依无靠,纤弱无援。

    揽月兀自站在阿宁身后,一动未动,本是一脸嗔忿不悦而来,而现下忽然像心肠被绳索所系,每一片乍起腾空的纸灰都扯动着绳索抽肠剖心,阵阵作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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