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现在应该在魏恩斯博格的罗腾堡。”男爵说着,从他面前的银饰盐罐里捻起了一小撮盐粒,撒在了他的浓汤里,接着端起略显陈旧的木碗津津有味地品尝了起来。

    此时的西蒙已经彻底对桌上的食物失去了兴趣,甚至有点反胃。他觉得自己刚刚伴着奶酪和浓汤吃的那块面包口感连一块腐烂的朽木都不如。

    吃完晚饭后,男爵派人带来了他领地里的小丑,和一个正好途径此地的吟游诗人。

    小丑卖力的演出和吟游诗人那优美富含韵律的歌咏并没有让看上去心不在焉的西蒙有所触动,西蒙心里想的只是尽快找到主教,把酒酿葡萄的事情给敲定。

    “伙计们,我想我们得去一趟魏恩斯博格了。”餐后节目结束之后,胖子听从西蒙的吩咐,走出了热闹的木堡塔楼,在孤寂的寒冷晚风吹拂下,敲开了堡墙边供士兵奴仆居住的木门,告诉了米勒和加布里埃尔这个令人沮丧的消息。

    “另外,奥布里先生,这里离美因茨的首府威斯巴登已经很近了,我想你们已经算是安全抵达了目的地了。”胖子说着,看向了在墙角微弱的烛光下端着羊皮纸清点着账目的商人奥布里。

    “当然,请您放心,我拿我的人头担保,到时候该付给西蒙爵爷的镖金我一个子儿都不会少。”奥布里放下了羊皮纸账目,对着胖子笑了笑,随后又凑到火光下眯着眼睛看着账目上一个个如蚂蚁一般大小的字符,嘴中念念有词。

    …………………

    美因茨郡的粮食早在几个星期前就已经收割完毕了,那种让人看一眼便觉得心安意足的金黄收获之色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有的只是在初阳照耀下光光秃秃的大片田野,让人不禁有种压抑的感觉。

    商队的护卫和伙计们面露喜色,有人喝起了小酒,有人哼起了不知名的家乡小调,有人兴奋地谈论着到了美因茨的威斯巴登后自己要干些什么。

    对于他们来说,从遥远的吕贝克一路走来,抵御了一次又一次的劫匪进攻,身边的同伴换了一茬又一茬,到最后自己没有化作无名路边的一堆枯骨,活着抵达最终的目的地,这已经是一件很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所幸的是,从埃普施泰因木堡到威斯巴登镇的道路十分安全,这些放松了警惕的伙计们至少不用担心自己会在旅途的尽头前丢了性命。

    这里的匪徒被附近生活在长久安定中整天无所事事的领主们带着他们的私兵剿了一遍又一遍,就算是这一带最是凶戾的悍匪,在这段路上行进时也只能灰溜溜地低下脑袋装作一个老实巴交的农夫。

    西蒙一行人甚至在路上碰到了一队威斯巴登镇的巡逻队。

    从那十来个穿着皮革鳞甲和无袖锁甲,戴着诺曼盔和分段式圆顶盔的士兵,以及他们还算正常的面色来看,威斯巴登镇应该是一座挺富裕的城镇。

    “这些巡逻队士兵穿的装备比北边还算富饶的弗兰德斯公国的领主精锐私兵们还要好上不少。”胖子喝了一口蜜酒,扭过头看着那些已经渐行渐远的巡逻队士兵的背影说道。

    “这是因为美因茨的主教肯在这些士兵的装备上下功夫的原因。那些如铁公鸡一般吝啬的弗兰德斯领主们比起花费更多钱财来保护手下士兵的性命,他们更愿意给自己披上精美的染色呢绒,享受珍贵的来自遥远东方的香料。”商队护卫培迪打了个哈欠,慵懒地说道。

    “对了,培迪,我的好朋友,马上就要到威斯巴登了,如果我猜的不错,你和奥布里先生的合同契约就要走到尽头了,”看上去和培迪关系不错的羊角胡伙计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不舍,“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和奥布里先生续约,和我们一起返回吕贝克?”

    “不了,我另有打算。我不想走重复的道路,过那种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的枯燥生活。”商队护卫培迪摇了摇头,有些迷茫地看向前方道路延伸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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