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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场决斗的结果像草原上燃烧的野火,很快便传到了附近所有的驻扎营地里。每个目睹了决斗的士兵都将它当做了自己的酒后谈资,甚至有的士兵因为描述得很精彩而被别人连请了五杯酒。就连与这里相隔甚远的法兰克尼亚公爵都对此有所耳闻了。

    不过,现在互相打得遍体鳞伤的温特和朗格都只能如受伤的猫一般老老实实地回到了自己的小窝舔舐伤口,至于营帐外面的士兵是如何添油加醋地描述这场战斗的,他们已经顾不上了。

    温特有自己的随军神父,但西蒙怀疑神父的疗法会要了温特的命,于是便要胖子霍夫曼去把医师阿瑟罗给请了过来。

    当阿瑟罗借着微弱的烛光小心地查看着温特的伤势时,胖子向西蒙慢慢凑近,生怕打扰到了阿瑟罗的工作。他压低声音附在西蒙耳边说道:“小克莱因让一个骑兵先回到了营地给我们捎来了口信,辎重队离这里还有一天的路程。”

    “很好,”西蒙满意地点了点头,同样小声回应道,“就如之前约定好的,明天下午,你带二十个全副武装的士兵去接应他们。我可不希望再来一个像朗格这样的杂碎把我们的辎重补给抢下来了!”

    “好的,大人。”

    西蒙很早就已经预料到驻扎时可能会出现补给不足的问题,于是他在一周前便派了小克莱因和十个民兵以及两个轻骑兵一起带着马车回领地抽调粮食。事实证明,现在的小克莱因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这时,温特发出的痛苦叫声拉回了西蒙的思绪。

    他看见阿瑟罗正在给温特受伤的额头抹一种不知名的绿色草药糊,后者显然很痛苦,不过没一会儿,温特的额头传来了清凉的感觉,这极大地缓解了他的痛苦。

    “我的上帝,这太神奇了,”温特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旁边桌子上研磨碗里的绿色汁液,“西蒙,请原谅我的无礼,你的医师是一名巫师么?”

    “我说过,阿瑟罗来自罗马,他在罗马学的医术,”西蒙有些想笑,不过还是很快地回答道,“古罗马人有许多效果很好的医疗手段和药物,不过可惜的是现在大部分都失传了。”

    “你的学识可真令人嫉妒。”温特感觉额头的伤口已经没刚才那么疼了,他的心也静下来了,于是温和地对阿瑟罗夸奖道。

    “谢谢您,我的大人。”阿瑟罗嘴上回应着,但手却一刻没停,他向来是一个专注的人。

    温特的神父站在旁边,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无视。他看得出来温特很喜欢阿瑟罗的治疗方法,这在他看来不过是是治标不治本的障眼法。

    于是,神父清了清嗓子,用自己认为深沉严肃的声音说道:“男爵阁下,我认为这不过是掩人耳目的黑魔法,只能缓解您一时的痛苦,我从来没在圣经里读到过这种治疗手段。如果您想要在死后保持血液的纯洁,葬在神圣的土地,飞升天堂,您还得放出您体内受到污染的血液。”

    “马特,你先出去吧,我们晚些再说这个。”温特一听到放血,便浑身不舒服。这都来源于他对这种行为最本质的厌恶——曾经,他的父亲在一夜间病倒了,原本他有清醒的意识,甚至还能给仆人下命令,但自从神父给他放血后,他父亲便每况愈下,最后撒手人寰。神父说这都是因为魔鬼附了他的身,最后对着一具流干了血液的干涸尸体举办了驱魔仪式,才下葬到了教堂的墓地。

    温特一直有种直觉,他坚信父亲是流血流死的,因为放血后发生的身体变化他曾经在战场上见过类似的。直到他上次生病,亲身体会了一次放血治疗,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愿上帝保佑您,阁下,我晚些时候再来。”神父失望地摇了摇头,踱步走出了帐篷。其实他本身并没有什么坏心眼,只是愚昧浅薄与宗教相结合的医学知识让他坚信放血才是最纯洁有效的治疗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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