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石机的发射角度和扭力是事先便调好的,莱安大致估计了一下敌人攻城车的方向和速度,预算好了提前量,随后对旁边的工人说:“就是现在,放!”

    “啪!”

    投石机的扭力臂高速抬起,狠狠地击打在了止栏上的缓冲垫上,扬起了一大片灰尘。

    大石块飞速向攻城车的方向飞去,攻城车旁边围聚着的士兵们睁大了满是恐惧的眼睛,下意识地举起了盾牌。

    “砰!”

    “噗!”

    “呀啊啊啊啊!”

    莱安的提前量算得太少了,石块没有砸在攻城车上,而是砸在了攻城车后面紧紧跟随着的自由民士兵队列里。

    那个最倒霉、被直接砸中的自由民士兵,周围的人都认识他,因为他是个老赌徒了,这几天和别人玩骰子游戏赢了不少钱,让人印象深刻。

    上帝在前几天给予了他好运气,但这会儿好运气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飞速袭来的大石块首先击中了赌徒的盾牌,然后毫不减速地像摁一团橡皮泥一样将他击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并未减弱多少动能的石块直接将这个赌徒士兵砸得拦腰截断。混杂着盾牌木屑和生生被撕裂的衣物,大石块让了他的上半身四分五裂,碎肉横飞,令人作呕的血雾飙溅得到处都是。

    等一切尘埃落定,旁边的士兵们都看见了倒霉蛋赌徒的尸体——尚还完整的下半身,泥地上连接着下半身的花白大肠,残碎的内脏被洒得到处都是。

    周围许多士兵的脸上,身上,手上,武器上被溅到了那个赌徒士兵的碎肉和血液。

    这带给他们的心理冲击已经远远超过了纯粹看着队友被敌人用普通兵器杀死时那般惊悚——上帝保佑,他们亲眼目睹了一个活生生的队友在他们面前瞬间被撕裂分尸,自己身上还粘着他遗留的血液和碎肉。

    浓郁的血腥味弥漫开来,许多士兵开始呕吐。就算是上过几次战场的老兵油子也感觉喉咙里一阵波涛汹涌。

    “重新装弹!提前量算少了,我们得调整一下角度和方向。”莱安和工人们反馈着这次射击的结果,言语中带着冷漠。

    他知道,如果真让敌人杀进村里,肯定有人的下场会比那个被石块击中的士兵要更惨,好歹他在一瞬间就失去意识摆脱苦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