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路,除了虔州府的山贼这些群狼之外,越秀城里的那些坐商就是一群坐地虎。他们都是越秀本地人,根基牢固,关系错综复杂,上百年经营下来,牢牢地把持着与南洋、西洋商贾的交易。他们聚居在越秀城西关一带,号称西关行会。”

    “西关行会有商队,来往荆楚、豫章、江汉等地,采办丝绸、茶叶、瓷器等货源,贩卖香料、海货、西洋物。对于其它商贾运到越秀的货品,则是拼命地压价。两位大人,大家千辛万苦,冒着九死一生的危险把货运到越秀,只获得微薄利润,谁受得了?还不如在家里把货品卖给西关行会。”

    说到这里,顾光庸压低声音说道,“甚至有传言说,豫章虔州府、岭南南雄和曲江府以及荆楚桂阳府的山贼,多是西关行会暗地里扶植的。”

    岑国璋和宋公亮默然无语,这种事情,垄断利益集团确实干得出来。

    “两位大人,草民十二岁就跟着叔爷出去做生意。大江南北十几省不说了,西川、青唐去过,陇右、西域走过,连东洋和南洋也泛舟到过。见得多,也想得多。前朝初建时国势昌盛,扩疆万里,兵峰直至黑衣大食,收服安息国为藩属国。偏偏到了末期,鲜卑山一支末邪人窃据东北漠南,侵袭辽东宣大。短短不过二十年,就把前朝国库耗干,只能横征暴敛,最后朝灭失鼎。”

    “再看我朝,从驱灭末邪人、定鼎天下开始,平定青唐、大小横山、金川山等叛乱,逐鹿漠北,靖绥东倭,镇抚高丽,援征安息,收复硫求东番两岛,与佛郎机争夺吕宋,宣威南洋。一百多年来,无一年有息兵。按理说如此穷兵黩武,早就如前朝那般不堪,却偏偏越打越盛?”

    岑国璋眼睛微眯,他知道,这应该是顾光庸在向自己展示才干,以作投附之资。

    他了解过,顾光庸确实是经商的天才,只是这些年来,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因为没有人支持他。而今这世道,赚钱的生意,都被高门大户们把持着,没有一点背景,你在富口县立足都难。

    “白石兄,你说说,这是什么道理?”岑国璋笑眯眯地问道。

    他找到顾光庸,当然是想看看这位的成色,如果确实是人才,就看一看有没有机会招揽到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