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线吃了败仗,宣抚司总得有几分责任。”

    轻飘飘一句话,让众人心里跟明镜似的。

    前方吃败仗,宣抚司的责任再怎么洗脱,还是洗不干净的。但是李浩先把一大部分责任乾坤大挪移,丢给了右都督府。宣抚司的头上的责任,也就比虱子大那么一点点了。

    “皇上和朝廷把重任托付给王爷,交给我们,自当旁无责贷。现在前线出了大事,我们就该放下一切无关紧要的事务,星夜兼程,立即赴江宁就任。发号施令,统领全局,争取早日靖平乱事,以尽王事。”

    广安王一听李浩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明明白白,更重要的是把前线败仗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心中不由大定。

    猛然间想起前些日子的那一夜,在沛县汉高祖故里肆意妄为,痛快狂饮,心头一动,一拍大腿,指着李浩兴奋地嚷嚷着。

    “李爱卿,你真是本王的萧何张良!”

    这话一说,船舱里一片寂静。

    叫臣子爱卿,只有君王才有这个资格。如果你是太子,算是半个君,这么叫也可以。王爷,你是把自己当成了太子呢还是那个啥?

    还有萧何张良这个比喻,正常地说,没有什么大问题。

    但是在座的都是寻字摘句几十年的人物,一个字结合不同的上下文,能给你揣摩出十几种不同的意思来。

    广安王的一句无心之语,让这些人心里起了波澜。王爷,你带着我们这些萧何张良干什么?做汉高祖吗?

    汉高祖可是艰苦创业,建立新朝。王爷,你到底啥个意思,让我们很是心慌啊。

    一干人等心里就跟爬进了十几只耗子,慌不落地又不敢说出来。

    李浩扫了一圈,一眼就把众人的心思都看透了。

    他心里忍不住在嘀咕,你们好歹都是进士翰林出身,能不能把心思都花在正道上,不要老是去琢磨这些弯弯绕绕!

    能不能想出几条定邦良计来,让老夫的压力也小一些!

    他咳嗽了一声,继续指点江山。

    “还有,现在已经是江淮地界。这里的布政使是杨良玉,可不是好相与的。把你们手下人都好生管起来,要是让杨良玉抓到把柄,他可是会翻脸来抓人的。”

    “他一个藩司还敢来我们宣抚...”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被李浩凶狠的目光给瞪了回去。

    “干得那些腌臜事,不用我说,大家心里都有数。明社的人做事,跟其他人不同。他们不仅会杀人,还会诛心!”

    李浩凌厉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了一圈,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

    “到时候这些破事摆到桌面上去,都察院参劾不算,《京华时报》、《明理报》、《文报》再把你们,那些狗奴才的主子们,扒拉出来晾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月十遍地来回用鞋底打着脸面。你们觉得无所谓,王爷和我丢不起这张脸!”

    说罢,他转向广安王,恭声道:“王爷,你一日不被立为储君,都不可掉以轻心。”

    听了这句话,广安王还只是略懂,其余的人都明白话里的意思。

    就算广安王领兵平定了叛乱,也还只是半步太子,怎么的都还是差半步嘛。

    而且现在还只是奉旨宣抚的时候,前半步都还没走完。要是被人抓住这些把柄大肆攻击,万一翻了盘,大家岂不是要一起唱凉州词?

    严令之下,宣抚司的那些自认为是“半步太子”驾前苍鹰的苍蝇们,终于有所收敛。虽然不可能完全禁止,但是不敢在明目张胆进行。

    一行人的赶路速度也加快了,不一日就赶到了淮安城。

    杨瑾派人送来请帖,宴请广安王、李浩以的下宣抚司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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