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角,等着自己。

    “老尤失心疯了?”岑国璋开口问道。

    “老尤不容易,都五年了,憋了都五年,前后两任知县,把他压得死死的。要换做我,也失心疯了。”茅易实幽幽地答道,“还有,上回请我们喝酒,我们哥俩表演得太过了,让他以为县衙官吏尽入彀中。”

    岑国璋也愣住了,缓缓地点头道:“是啊,我们太过了。没想到老尤一把年纪,还这么单纯,以为我们真的对他暗中归心。现在被有心人一挑拨,想趁着县尊大人不在,一振雄风。真是造孽啊!”

    “老弟,我接到消息,说昨晚老尤在东二坊如意楼快活,悄悄跟白秀才、韩大能两人会了面。”

    原来如此,岑国璋知道有心人是谁了。

    “老尤也真是太好忽悠了吧?”

    “呵呵,溺水者拿稻草当救命绳罢了。老尤自作自受,我们不用管他。不过岑老弟,我刚刚接到消息,臬台衙门押送苟一时的船只,在洪州县昌邑镇附近的章江水面上,因为夜色太黑,两艘官船不小心互撞,分别撞出个大洞来。臬台衙门的那些官差只顾着逃命,顾不上苟一时等人。”

    岑国璋不做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苟一时等人是重刑犯,按例用脚镣扣在船舱木板上,所以两百多人,全跟着船沉到江底。等到臬台衙门那些官差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捞上来时全是尸体。一具不少,明明白白的。臬台衙门已经行文,叫藩司、都司、佥都御史衙门,还有我们富口县,派人去验尸。”

    听完后,岑国璋忍不住撇了撇嘴,“滴水不漏啊,主事的人,心思太缜密了。现在苟一时等人死透了,所有的罪名就可以全推到他们身上了,顺风堂算是躲过一劫。曹臬台随便交两个人出来,再罚酒三杯,这案子就风平浪静了。”

    茅易实看着岑国璋,拱了拱手道:“贤弟,全在你的预料之中,厉害啊!愚兄敬佩不已。我要是有你这脑子,早就飞黄腾达了。以后弟兄遇到难过的坎,还求指条生路。”

    “茅兄这话说的,我们现在不是在一条船上吗?”

    “哈哈,”茅易实学着韩苾的样子,笑了几声。只是人家韩尚书笑起来还是那么儒雅,他笑起来,却像夜猫子叫。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岑国璋,拱拱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