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

    “岑老爷,好利索了没有?这么急着去做公?”

    “二婶早!衙门的事由不得自己。”

    “那是那是,听说每天早上,知县老爷点卯,晚到的要吃板子。”

    岑国璋笑了笑,没有辩解。

    “岑老爷,你赶紧忙,等散了衙,来我这坐一坐,喝碗茶!”

    “好咧,二婶,我先走了!”

    走到街头,这里都是大院子,一水的青砖石鼓,磨墙朱门。

    岑国璋记起来了,其中最大的那户院子是自己的。五檩硬山、四个门簪的蛮子门,足宽三尺八。砖雕、抱鼓石,悉数齐全。大门新刷的油漆,油光透亮。

    当初来富口县前,听人说典史一做就是十年八年。胸无大志的前身做好在富口县安家的打算,花了一百多两银子买了这座宅院。

    结果歇了菜!

    岑国璋感叹了一句,正要走,看到有人从那座院子里出来。

    尖嘴猴腮,左边脸颊长个痦子,上面还有几根卷毛。穿着一身皂袍,明明可以走得光明正大的,偏偏像是去偷鸡。

    记起来了,他叫侯三,是这两条街的里正,自己把宅院质押给他的。

    “岑老爷,做公去?”侯三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岑国璋对他从心底厌恶,理都不理,转身要离开。却不想侯三还凑了上来,拉着自己的衣袖,眨着一双死鱼眼睛,嘴角含着讥笑,像块丢进臭水沟里,又捞出来的牛皮糖。

    “岑老爷,舍不得你这好宅子吧。确实真好,附近两条街,就这座宅子拔尖。你要是舍不得,有法子啊。”

    说到这里,侯三痦子上的卷毛居然抖动了几下,脸变得无比的猥琐,“把玉娘让给我,我们的账一笔勾销,这宅子不就回到你手里了?女人吗,还怕找不到。”

    岑国璋眉毛一挑,眼睛一吊,冷冷一笑,猛地跳起来就是一拳,正打在侯三的脸上。不跳起来不行啊,前身的身体太差,不跳起来用不上全力!

    侯三结结实实地吃了一拳,捂着开了花的脸,惊恐地看着往日的懦弱书生,猛然间化作暴躁青年。

    你他娘的说的是人话吗?以前那个废物,是不敢得罪你们,现在换成是老子了。不打你,老子早上白站着撒尿了!

    “等老子有空了再收拾你!”岑国璋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不走不行,前身底子太差,这么一个动作,居然冒虚汗。趁着对方没反应过来,先走了再说。

    等老子练好了身体,再来堵你丫的!

    侯三捂着脸,老鼠眼睛盯着岑国璋的背影,满脸的怨恨。

    在去县衙的路上,岑国璋在反思,前身究竟懦弱无能到了何种地步,居然被一个里正如此欺负?

    真是太可气了。还有自己这身子,根据记忆,底子这么薄,居然还隔三差五跟着一帮损友去花天酒地,真是瞎了狗眼!

    从今天开始,要锻炼身体。尤其想到家里还有一位神仙妹妹一般的娘子,强身健体的渴望越发强烈!

    进到衙门,布局和见到的人,跟记忆中的都对得上号。

    里面的人进进出出,大部分人对岑国璋视为无物。有些嚣张的捕快,都不拿正眼瞧他。鼻孔朝天,冷冷一哼,算是打过招呼。

    还有几人,奚落道:“岑书办,听说昨晚你都吓尿了,换裤子了吗?”

    岑国璋冷冷地看了他们一眼,径直走自己的路。

    只有少数书吏拱拱手,客气地称呼一声。岑国璋也客客气气地回了一礼,让他们很诧异。

    走进公堂,六房掌案,三班班首都在,看到岑国璋走了进来,神情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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