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

    地上到处都是残破不堪的尸体,地面分不清是黑色还是红色,全混在了一起。在城楼门洞里,两人看到了几只断臂,几只断脚,不知从哪里炸飞过来的。

    还有一个头颅,灰扑扑的像个灰泥球。一只眼睛被血水糊住了,一只眼睛却睁得大大的,灰白色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着两个叛军士兵。

    两人压下心里的恐惧和呕吐感,强打着精神继续看着。只见瓮城里站着的只剩下守军。他们或持着长矛,或持盾牌钢刀,两三人一组,在黑烟血泥中慢慢穿行,看到有挣扎的,补了几枪或几刀。

    突然间,不知从哪里爬出一个人来,看衣甲是先登营的人。他拼命地往前爬,往门洞里爬,或许他看到了闸门下那道光,还有光里晃动的两张脸。

    两位士兵看到那人得身后,却拖着一长串黑糊糊绿油油的东西。仔细一看,原来是那人的肠子。

    那人一边爬着,一边嘴里哆嗦着叫唤着什么。两人猜得出,肯定是“救我!救我!”

    几个守军走上前来,戳了几长矛,那人再也不动了。

    然后外闸门后面的那两扇沉重的城门,在守军的推动下,重新缓缓地合上,最后咣的一声,所有的景象和光一起,都消失不见了。

    趴在地上的两人,除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列队在南大街的守军们,其实心里也很慌。

    他们知道,叛军要是能从瓮城里杀出来,肯定是获得了绝对优势,士气大振,势不可挡。自己这一波人,就是来堵炮眼的。

    死战!等待他们的只有死战!

    在焦急的等待中,瓮城的闸门迟迟没有被打破,里面却接连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军官们连忙给士兵们解释。

    “这是水师的轰天雷,威力巨大。瓮城里的叛军,肯定死伤惨重!”

    又不知等了多久,所有官兵的额头、后背,全都是汗。握着枪杆和刀把的手里,也全是汗渍。

    爆炸声终于慢慢稀少,最后变得没有,军官们又开始传达着命令。

    “瓮城里的精锐叛军悉数被歼,我部正在打扫战场。”

    大家忍不住长松了一口气,都在悄悄地活动着僵硬的手指、胳膊和脚。

    突然,瓮城门洞里,一阵刺耳的劈门声从寂静中传出,把南大街的官兵们又拉入到紧张之中。

    “咚,咚”,一声接着一声。听得住,这是用全身力气在劈砍。很快,瓮城的闸门开始出现一道裂缝,越来越大。

    怎么回事?难道军官假传命令?其实瓮城里是叛军打了胜仗,正在集中兵力破门往里攻?

    所有人的心又悬了起来,刀枪握得更紧。弓箭手不用命令,自己张弓搭箭,颤巍巍的箭尖全部对着瓮城闸门。

    咣,咣,轰!闸门终于被劈开了一道大缝隙,两个人在上千人的注视下,摇摇晃晃地走了出来。

    他们穿着叛军衣甲,双眼痴呆绝望,手里各拎着一把斧头,斧锋上有好几个缺口。跌跌撞撞地走了几步后,守军发现,瓮城里走出来的只有他们两人。

    “放箭!”一位军官大声喊道。

    数百箭矢从前面的守军头上飞过,砰砰,如同五月急雨,落在地上、钉在闸门上。那两位仅存的叛军,每一位身上都有二三十支箭矢。他们跪倒在地上,嘴里吐着血,双眼满是期待,扫过南大街,扫过江州城。或许他们是叛军唯二杀进江州城的兵。

    最后,两人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过了一会,从闸门缝隙里出来几个人。守军努力想看清楚是已方还是敌方。那边大声叫唤起来:“兄弟们,我们是水师营的,不要误伤!”

    南大街的守军千总连忙喝道:“不要射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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