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铜哨声响起,林军汉一跃而起,拧起手里的长杆木叉,双手持好,对着垛墙。旁边江汉籍的军汉,也同样举起长叉。

    潘军汉举起左手的盾牌,挡在前面,同时握紧了右手的刀。

    左右两行弓箭手,搭着箭等在那里,等着军官一摇旗子,轮流站上去,在凹处的两边,先拉弦张弓,然后对着中间的云梯,嗖地就是一箭,也不管射没射中,转身就走,把位置让给后面的同伴。

    时不时听到啊-啊的惨叫声从城墙外面传上来,然后会听到接二连三的重物坠地的沉闷声。过一会,或许能听到凄厉痛苦的呻吟惨叫声。只是没叫几声,就没了声息。

    “哈头的叛军可没有偶们这么好命,没得医护兵,看到掉下去又还没死的,那些当官的就叫人直接把伤兵砍了额头。”

    “偶们不怕这些,好好打,只好没死,都有的救。哈头医馆有上百个医护官等着救你的小命。我们岑大人,晚上给阎罗当差,关系好着罗。只要你前世不作孽,都有的救哈。”

    一个穿着红褂子的军官,穿行在中间,跟大家说着话。

    “哥,又在给我们鼓舞士气了。”潘军汉在前面头也不回地说道。

    “嘿嘿。”林军汉笑了笑,“你别说,这些话平时听着是个屁。这会儿听了,心里却觉得踏实。对了,潘伢子,这些从江州乡兵调过来的军官,叫什么来着。”

    “录事官。”

    “是,录事官除了记录功过,鼓舞士气外,还真的教我们认字吗?”

    “教!我问过江州的几个乡兵,人家是真教,每晚都教。听说这些录事官是岑大人从江州各县廪生和童生里招录来的。都是识字懂理的好先生。”

    “我们这会要在江州多待些日子,我也学会写字,以后给婆娘和伢子写信就不用劳烦你了。”

    “哥,以前我教你认字,你还不肯学,现在又学了。”

    “以前大家伙不学,我一个人学,成什么了,现在大家伙...”

    还没说完,后面的林军汉住了嘴,踢了前面的潘军汉一脚。

    “小心点,有人上来了。”

    潘军汉连忙往前一看,果然,正对着的凹处那张云梯,终于有人冒死冲了上来,可以看到晃动的刀尖。

    潘军汉连忙把盾牌立在垛墙上,挡住爬上来的军汉的去处。林军汉和另外那位江汉的军汉,大叫一声,举着叉子冲了上去。

    他两人先用叉子叉了几下,终于叉到了云梯横杠上。然后一起用力,云梯晃动了几下,但是太重推不动。

    上面的叛军知道危险,开始乱叫起来,催促上面的人赶紧跳上去。

    林军汉大喊一声,“来几个人。”

    穿红褂子的录事官带着十来个人冲了过来,分别扶住两根长叉子。随着一声大喊,同时发力向前推。

    云梯晃晃悠悠地被推开,在空中抖动了几下,终于在许多人的惨叫声中向后翻去。

    远远看去,就像一片长长的树叶被风吹翻,上面的蚂蚁小虫子,纷纷地从翻落的树叶上掉下来。看上去那么渺小,那么轻飘飘的,就像浮在空中的尘埃。

    两个时辰后,黑着脸的梁定烈回到阵中,对石万虎说道:“试完了。死伤一千多人,一点便宜都没占到。江州城打得很有耐心,也很有章法。有景从云的打法,但不全是他的风格。他的套路我知道,没有这么周全有条理。”

    石万虎瞪着那双虎眼,看着远处雄伟的江州城,喃喃地说道:“看来这江州城,硬打是不好打啊!希望肃先生的计谋,能让我们攻下这座城。”

    “肃先生人称鬼谋先生。城里的岑国璋,人称神鬼难测的岑神断。现在就看谁的道法高了。”梁定烈冷然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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