窃贼。怎么开诗会还要请个窃贼去?”俞巧云嘟囔着说道。

    玉娘和施华洛实在忍不住,都笑了起来,“我的傻妹妹!”

    “这个修心公子,做得一手的好诗词,传唱大江南北。世人说,有水井的地方,就有人唱他的词。好多闺楼女子,读了他的诗词,一颗芳心就被偷走了。”

    听到这里,俞巧云悄悄看了一眼施华洛,没有发现异状,于是又继续吃东西。

    “听说他跟昌国公的瑜三爷是好友,所以在诗会上故意借机发作,好好奚落了相公一番。”

    “啊,怎么个情况?太太赶紧给我们说一说。”

    “博翰公出了一个题,以四季之夜写诗。修心公子挥毫写下《春夜即事》,‘霞绡云幄任铺陈,隔巷蟆包听未真。枕上轻寒窗外雨,眼前春色梦中人。盈盈烛泪因谁泣,点点花愁为我嗔。自是小鬟娇懒惯,拥衾不耐笑言频。’”

    “此诗一出,赢得满堂彩。修心公子哂然一笑,突然对着相公说道,大家都在传闻,国子监来了一位大才,居然博得昱明公器重,想必诗词皆佳,何不挥毫作一首,让我等一睹风采。”

    施华洛噗嗤一声乐了,“这不是把老爷架在火上烤吗?”

    她在岑府待了时间久了,知道岑国璋聪慧机敏,计谋百出,经义方面,咬咬笔管,也能憋出一两篇文章来。唯独诗词方面,那真是十窍通了九窍。

    玉娘微微一笑,没有做声。

    俞巧云却皱着眉头说道,“这个修心公子,太持才自傲。他只是想要让老爷出丑,为何还要把昱明公点出来?”

    施华洛愣了一下,点头道:“修心公子,确实过于狷狭了。”然后又急着追问道:“那老爷是如何应对的?”

    “相公坦然道,他才学浅薄,所以才到国子监来进修。素来仰慕昱明公,只是愧于自己无知,不敢奢求列于门下。今日来参加诗会,就是来学习诸位大才的诗词文采,好有所长进。”

    “说得真好!”俞巧云一拍大腿,猛然叫道,把正在旁边摇篮里酣睡的大姐儿吓了一哆嗦,招来了施华洛恶狠狠的目光。

    她吓得一缩脖子,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愧是鬼精的老爷。他这话一出,就没得尴尬了,反倒称托出那位修心公子不厚道。”

    施华洛摇了摇头,“话虽这样说,可是文人的心眼,有时候比我们女人的心眼还要小,比针尖大不了多少。”

    “没错。相公跟我说,后来以修心公子为首的那伙人,话里话外的讽刺他,连诗词都不会,怎么敢自称是士子文人。原本他憋着一口气,忍一忍就算了,后来实在受不了,就回了一句,皇上和朝廷又不是看谁的诗词做得好,就点谁为状元。”

    “就是,本科和上科的状元都在,他俩的诗词文采,肯定不如修心公子,难道还要把状元之位让给他?”

    玉娘看了看施华洛,轻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谁知道博翰公出声,说诗词歌赋是士子文人的基本功,不求作得绝佳,但总要能做得出一两篇来。”

    “啊,博翰公这么说?”施华洛瞪圆了眼睛。

    “我就说,这博翰公不是什么好人,肯定跟那个薄幸郎是一伙的。”俞巧云在一旁忿忿地说道。

    “相公被这么一说,后来反倒不好说什么了,就这样憋了一肚子气。所以你跟他提诗会,他怎么不会跟你急眼。”玉娘淡淡地说道。

    施华洛默然了一会,最后愤然道:“那个修心公子,还有博翰公,确实不是好东西!”

    俞巧云一边吃着绿豆糕,一边看着施华洛,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