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这里犯案,寻滋闹事,就是跟他们的钱过不去。敢跟他们的钱过不去,相信那些混帐玩意是会得到应有的下场。”

    听到这里,王云忍不住抚掌赞叹道:“妙哉!益之这个办法,真是把人心世故都琢磨透了,难怪观澜和茂明对你赞不绝口。”

    杨谨也是一脸兴奋地说道:“益之这一个办法,跟你在富口码头区的做法如出一辙。没错,只有让那些人挣到大钱了,他们才愿意去维护那里的安宁和秩序。你在富口县那个叫‘码头搭台,经济唱戏。’天桥这个,该叫什么?”

    “‘文化搭台,经济唱戏’。”岑国璋补充了一句。

    “薛某看益之所言,都是以利驱之,少说天理大义,与圣贤教诲的以德为首,教化为上截然不同。”薛昆林突然开口道。

    曾葆华脸色微微一变,正要出口辩护几句,岑国璋笑着答道:“薛兄,大多数百姓只顾得上眼皮底下那点小事,对天理大义根本无动于衷。在他们明白和遵行圣贤道理之前,先以利驱之,帮他们从蒙昧愚钝中挣脱出来,点燃他们心中那点向明之火。这样教化,总比一边给他们念圣人道理,一边坐视他们因为肚子饿去行不端之事要强吧。”

    薛昆林笑了,“原来益之也是信‘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岑国璋淡淡一笑,“我信得更极端,我觉得经济是一切的基础。在老百姓没有吃饱饭、穿暖衣之前,讲什么忠孝仁义的大道理,都是对牛弹琴。”

    一直在低头沉思的王云猛地抬头问道:“益之是信荀子性恶论的?”

    “回昱明公,晚辈倒也不全信。晚辈觉得,人生下来是浑浑噩噩,无恶无善,只有求温饱、活下去的天性。顺从这个天性,教之以善,就会为善;不顺从这个天性,教之以恶,就会为恶。”

    杨谨马上摇头道:“非也非也,人生而贪婪。有些人出生富贵之家,衣食无忧,却依然贪婪无比。所以必须教以圣贤道理,才能抑恶扬善。”

    “杨兄说得对。”岑国璋干净利索地承认道,引起杨谨和薛昆林的愕然。

    你小子太没原则了吧。

    曾葆华在一边解释道:“益之自己说过,他最不喜欢跟人争论,因为说服一个人是很难的的,尤其对方的想法根深蒂固,就难上加难。他喜欢用事实去说服对方。”

    王云突然开口问道,“要是没有合适的事实,又急需说服他,该怎么办?”

    “打到他心服口服。”

    听了岑国璋的话,王云莞尔一笑,起身道:“我还有公务,先走一步了。”

    说罢扬长而去。杨谨和薛昆林也相继告辞。还没等岑国璋反应过来,曾葆华也遛了。

    怎么回事?考试过没过,给个准话啊!

    打着哑迷匡自己过来,又三堂会审似的考自己。我讲得口干舌燥,连杯茶都没喝上,你们一句没说,扬长就走。

    当我是天桥下的猴,耍着好玩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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