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大人在豫章帮了她不少。我这做大哥的,在这里设下薄酒淡菜,略表心意。”

    樊秋山说话很斯文,也自有一股子书卷气,说他是位举人,岑国璋也相信。只是今日酒桌上,樊春花说话不多,只是帮两人倒酒。

    果真是长兄如父,终于有人降得住这位了。

    “听说岑大人这次去京师国子监进修?”

    “正是,豫章的事闹得差不多了,再折腾下去,这分寸就不好把握了,不如离开一段时间。”

    樊秋山眼睛一亮,赞许地点点头:“岑大人果真如舍妹所言,胸有锦绣。”

    嗯,她还这么夸我自己?以前她一口一个穷酸秀才,害得自己老是怀疑洗澡没洗干净,真的有股酸臭味。

    “听闻岑大人精通经济,擅长理财,不知对东海南洋的海商之事,有何见解?”

    “流通内外,是件大好事。只是有一点不妥,我朝海商流出和流入的货品,不尽平衡,需要改进。”

    樊秋山感兴趣地问道:“岑大人这流出流入的不尽平衡,不知是个什么意思?还请不吝赐教!”

    “樊会首客气了。我看朝廷邸报,我朝流出货品,无非三种,茶叶、丝绸、瓷器,流入除了香料、木材等海外特产之外,大部分是白银。这样不大好。”

    “岑大人说流入白银不大好?白银在手,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有什么不好?”

    “樊会首,你有金山银海,突然一年天下饥荒,到处缺粮,而我手里有一仓粮食,该如何?”

    “我出高价买你的粮食,熬过饥荒。”

    “高价,有多高?泰山那么高吗?”岑国璋讥笑道,“给多少钱我都不卖粮食给你。把你饿死了,那金山银海不就是我的?”

    樊秋山愣了一下,随即拍案大笑起来。

    樊春花瞪着一双杏眼,盯着岑国璋半天,才气愤地说道:“我把你想得够奸诈了,想不到还是低估你了。你简直是坏到没边。”

    “春花,休得胡说八道。岑大人这叫大智慧。你这一比喻,我明白你此前话里的意思。白银铜钱,有时候是不管用的。”

    岑国璋嘿嘿一笑,“樊会首说得没错。朝廷和民间要那么银子干什么?钱,堆在仓库里,没有花出去,都不叫钱,只能叫银和铜。”

    樊秋山抚掌赞许道:“说得好!一语说中要害!”

    “所以流入除了银子,还要尽可能的是海外的物产,比如粮食、铁矿石或铁锭、棉麻等。再说到流出货品,何必集中在茶叶、丝绸、瓷器这三样上?我看邸报,两浙、江南的大户为了多产丝绸,大肆兼并良田,毁稻种桑。尤其是先皇德煦十年以后,此风越演越烈,江浙地方时有民乱。何必呢!”

    “依我说,不如从海外大量收购粮食、铁矿石或铁锭、棉麻等。粮食不用说,弥补毁稻种桑,以及其它地方灾荒的缺口,安抚百姓。铁矿石或铁锭,组织精工巧匠,打造成铁器。棉麻也是如此,纺织成布。这些货品再出口海外,还能大赚一笔。”

    樊秋山听完后,露出深思之色。

    趁着岑国璋尿急出去,樊秋山对樊春花低声说道:“此子有大才!深不可测。今天只字片语,已经见其锋芒。他要是真心下海,不消二十年就是一个南洋霸主。”

    “大哥,你同意了。”

    “唉,十五年前天寒地冻,冻绝了我的子嗣,可是我们樊家不能绝后。你去做吧。”

    樊春花低着头,红着脸,如蚊子叫一般应道:“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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