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李浩却站在那里无动于衷,仿佛一介秀才,难以入他的法眼。

    “小小的知县,却把乐王搞得焦头烂额,他最凶残的恶犬,一阵风居然被他给铲除了。袁可立、闻天佑、商三德,三年干不成的事情,却被一介知县给做成了。”

    听了正弘帝的赞许,李浩反驳道:“陛下,此子行事好凶险,非义节正道,不可持长。更不可过于褒奖,否则的话,天下官吏都学他,剑走偏锋,则朝廷法度何在?”

    正弘帝挥挥手,阻止了李浩的长篇大论。

    “李师放心,朕心里有数。”说完转向覃北斗说道:“富口县的城西码头商业区的事情,覃卿多关注一二,届时写份奏折给朕。”

    “陛下...”李浩正好说话,正弘帝开口了:“李师,覃卿,王卿,朕乏了,你们下去休息吧。”

    “臣遵旨。”

    出宫的路上,李浩毫不客气对覃北斗和王云说道:“岑国璋此子,好利轻义,言行不符圣贤之道,你们既然看重此子,就当好生劝解教诲,引他走上正道。”

    “还有袁可立此事,你们怎么不劝劝皇上,还落井下石呢?现在换下袁可立,换谁上去?”

    把两位师弟说了一顿,李浩仰首挺胸地先行一步,离开了。

    覃北斗和王云对视苦笑一声,两人故意放慢脚步,低声交谈起来。

    “博翰公的私心,越发地重了。”

    “是啊,私心一起,处事就不再公正,无公正则难以服众。唉,博翰兄还是看不透。”

    覃北斗听到这里,忍不住看了一眼王云,低声道:“昱明公的意思是博翰公入阁之事?”

    “开阳,你在地方蹉跎多年,就算圣上想推你入阁,资历二字却是一道天堑。博翰兄,五年前就是都察院右都御史。”

    王云点到为止,不再多言。

    覃北斗微笑地点点头,“博翰兄,确实有些急了。可叹昱明公你在龙泉驿教化育人,功德无量,但是远离朝堂十年,却不是一朝一夕能补回来的。”

    王云抿着嘴巴,笑容收敛,缓缓地摇头道:“不,博翰兄是有些慌了。”

    覃北斗微微一愣,看了神情变得肃穆的王云,没有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富口县岑国璋,确实十分有趣。犬子迎回族兄的灵柩时,特意在富口县盘桓了几日,耳闻目睹了很多趣事。”

    “哦,哪件事最让开阳觉得有趣?”

    “征收秋粮丁税时,岑国璋严防死守,还想了许多怪招,禁止税吏乡胥们盘剥百姓。粮税入库后,却叫户房这也抵扣,那也冲销,把要上缴藩库的粮税硬生生扣下一块,加上补损火耗,县衙上下一块儿瓜分了。”

    “昱明公,当时我听到这里,啼笑皆非。你说他严防胥吏盘剥,算得上爱民;可征收的秋粮税银盈余,却私下瓜分了,不让民半分。这如何算得上爱民?”

    “开阳啊,‘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并不是上苍无情,把生灵视为草芥,而是对万物都是一样,不会对谁很好,对谁不好,一切都按照正常的规律行事。很多人不明白这个道理,一味地偏袒一方。”

    “我以前见过一些官员自诩青天,严令胥吏不得多收半分粮税,转背却不肯给胥吏丝毫好处,甚至还要克扣他们的俸禄去贴补贫苦百姓。胥吏们也是要吃饭,受此遭遇,反而变本加厉,更加肆意地盘剥百姓。官员一任不过三年,顶多六年就要换地方重新当老爷。胥吏却是世世代代在那里做。青天青天,越青盘剥越勤。”

    覃北斗凝重地点点头,“昱明公此言极是。那岑国璋年纪轻轻,就懂得均衡中庸之道,确实胸有锦绣。对了昱明公,你让学生曾茂明巡按豫章等处,是不是听闻了他拒绝了韩芝山的招婿,怕他有危险,暗中照拂?”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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