窟寺,坐落在牛首山脉东支祖堂山的西南坡,东临草汊河、南对云台山,左右群山环抱。

    虽说牛首山脉的地势整体上谈不上有多险要,但只要能遏制赤扈人步骑协同作战,能限制赤扈人将西域石炮等重型战械拖过来,对选锋军精锐来说就已经足够了。

    徐怀他们半夜赶到宏觉寺,这里也聚集六百多名军寨义军。牛首山以南五座军寨也已经接到消息,派人在宏觉寺等候。

    他们都表示坚决服从节制,恨不得现在就将人马拉过来集结,与虏兵来一场畅快淋漓的大战。

    当然,徐怀并不想太仓促,也无意一下子集结过多的义军人马,一方面短时间很难从容组织,另一方面目标太大,不利进退。

    除了派人前往句容、延陵等县联络诸军寨外,徐怀还往山南五寨各派遣三五名武吏,先协助各寨将义军组织起来——义军人马先分散藏于诸军寨,有必要再集结不迟。

    说到底徐怀主要还是想利用山南山北九寨外加孤立于草汊河口的跃龙寨,与牛山首诸岭的特殊地形关系,与虏兵周旋一个月左右的时间,等候范宗奇、史琥等将率京襄援师主力赶来会合。

    这方案绝对要比徐怀亲率援师主力徐徐东进,要优越得多。一方面徐怀先期抵达建邺,将极大激励建邺军民的抵抗意志,不虞建邺城在这段时间有失;一方面徐怀召集义军,能将相当部分的虏兵步骑及水师力量牵制在左右,令其无法集中更多的兵马,前往池州或江州一带拦截、迟滞京襄援师沿长江南岸快速东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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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什么,靖,靖胜侯徐怀亲抵建邺,此时已率四五百精锐侍卫藏进牛首山!?”仲长卿半夜渡江,进入设立于破岗渎入江河口的大营,从南岸主将、宋州刺吏兀赤那里得知道草汊河西岸之战的消息,愣怔了半晌,磕磕巴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宋州刺史、万户兀赤能理解仲长卿的震惊,他自己到这时候都没有彻底缓过神来。

    与平燕宗王府大部分将领都没有跟京襄军打过交道不同,汝颍会战期间,兀赤先是率驻守宋州的精锐骑兵,会同郑州驻军,围追堵截奔袭汴梁的楚山兵马;之后又进入汝颍之间,想与岳海楼所领京西军想着将楚山奔袭汴梁的奇兵彻底的封堵于颍水以北,予以歼灭。

    当时较为幸运的是,兀赤率部驻守于宛城南面的商水县,在楚山决开汝水北引时,及时往东逃避,之后也被大水隔绝在汝颍会战的主战场之外。

    但这不意味着汝颍会战所带给兀赤的震撼,就低了。时隔多年,他心里仍然时时在问自己,当时被隔绝在主战场之外,是应该感到懊悔,还是应该感到庆幸。

    不管怎么说,汝颍会战令兀赤深深认识到中原并非没有名将。而之后京襄进一步崛起,并在中路将镇南宗王府集结的三十万人马挡在汝蔡以北,不得南进半步,兀赤更进一步认识到靖胜侯徐怀或许与赤扈已逝的老汗王一样,都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选之子。

    因此他在很多方面,都倾向赞同镇南宗王府的意见,主张将京襄当成比整个南朝都要可怕得多的怪物来认真的看待。

    兀赤这时又邀仲长卿登上望楼,派人将千户卓苏喊来,叫他更详细述说今日草汊河西一战的详情。

    仲长卿眺望破岗渎河口在月光下的盈盈水波,长久未发一语。他们在南岸的大营还是在铸锋堂设于河口的铺院底子围栅筑成。

    他们进军已经够快了,但铸锋堂铺院里的物资都已经提前运走,大部分屋舍甚至都被纵过火——从这点可以判断,京襄对他们奔袭建邺极可能早有预判。

    “建邺已是鸡肋,兀赤将军当即刻遣人禀明平燕王,我们要尽快从南岸撤军,全力围困庐江、舒城,并在庐江、舒城以西,面对舒州潜山建立拦截防线,”仲长卿长长吐了一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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