虏兵从淮南驱逐出去,就是付出的代价大一些。

    徐怀有此功勋,不管绍隆帝后续会不会更忌惮京襄,至少表面上还是会备加封赏。

    而池州位于长江以南,建邺以西,徐怀率援军在池州登岸,同样可以威胁令敌军不敢仓促渡江威胁建邺,也可以遏制敌军从淮阳山南麓与长江之间的浅谷平原(潜山、蕲春)插往荆湖北路的腹地。

    从舒州登岸与从池州登岸,看

    上去区别不大,甚至对援军来说,走南岸要更安全一些——有机会对试图渡江的敌军来个半渡而击,当然要安全得多。

    然而董成心里很清楚,池州与舒州最大的区别,就是池州在建邺之侧。

    徐怀率选锋军精锐在江北舒州登岸,天下援军毕至,理应都受他的节制,但这也只会局限于淮西战场。

    而以徐怀的地位与资历,率选锋军五千精锐在江南池州登岸,后续京襄还会将有更多的兵马从荆州等地,源源不断驰往池州,徐怀是不是就可以要求总揽淮西、沿江甚至京畿建邺的御敌大计?

    在此基础之上,再进一步,不就是……

    董成想到这里,当即站起来,揖身长礼,说道:“朝廷奸臣当道,陛下昏聩无能,听信谗言而使时局再陷泥淖,非使君不能御胡虏于域外、拯黎民于水火,还请使君力挽天下之狂澜、大越之败局,不要计究淮西隅地之安危。使君但能使天下安,则大越安、则淮西安!”

    韩圭更为直接,走到堂前,双膝跪地,劝道:“天与弗取,反受其咎!请使君为京襄数万将吏、百万生民计议,请担当此任!”

    韩圭打了样,史轸、苏老常、徐武江、姜燮、董成也都纷纷落座,在堂前跪地相请。

    “这是咋的了?”

    徐惮、牛二他们回避并没有离远,人都还在外面的园子里候着,看到史轸、韩圭、苏老常等人在花厅堂前跪下,都吓了

    一跳;牛二探头往那里打望,揣摩着问道,

    “莫非史先生犯什么错事,特地跑来求使君原谅,现在大家一并帮着史先生求情?你们说史先生都一把年纪了,能犯什么错事,暗地里伸手捞钱,还是抢了哪家的小媳妇?这不能吧?”

    当世不兴跪拜,君臣之间也仅有极为有限的朝廷重大礼典之日,众臣才会统一行跪拜大礼,平时基本上都是揖礼相待。

    徐怀与京襄诸将吏之间更是以礼相待,不讲究这些虚礼,不说要徐武江、苏老常可都是徐怀的叔伯辈人物了。

    当然,除了牛二一惊一乍的,园子里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想到韩圭、徐武江多次绕过徐怀,直接要求张雄山与军情司的参谋武吏推演选锋军在池州登岸后的可能战局变化。

    韩圭、徐武江甚至已要求军情司派出斥候、密谍,先行前往池州进一步详细了解州县城池及主要镇埠、坞塞的分布与山川溪河走向情况。

    此时能站在院子里,无一不是京襄的核心将军,看到这一幕,又怎么会没有联想?

    他们也是紧张的盯着花厅里的一举一动,盯着徐怀隐约的脸色与身体姿势的变化;徐怀坐在案后沉默不言的看着诸多人跪在堂前,他们一颗心也都吊在嗓子眼上,实在猜不到徐怀会做怎样的决断。

    过了许久,就见徐怀从案后站起来,也没有叫众人起身的意思,而是与萧燕菡往起居的院子

    径直走去。

    徐怀走后,史轸才撑着跪得酸疼的膝盖站起来,其他人也纷纷起身。

    牛二走进花厅,冲史轸好奇的问道:“老史,你是抢了哪家小媳妇还是怎的,使君要拿你问罪?”

    “我一路赶来荆州,昼行夜驰,骨头架都颠散了,哪有心思想什么小媳妇?”史轸撑着膝盖,坐在一旁蒲席上叫苦,又冲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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