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人知道徐武江他爹的生辰时日,问一声便知,看她如何抵赖?”

    “你想做什么?”徐武富狠狠瞪着儿子,压低声音质问道。

    数百年之前,中原门阀盛行之时,为维持门第传承,士族极其重视编修家谱,子弟生卒年、婚丧嫁娶、任官等事都会有详细的记载。

    门阀盛行之时,编修家谱又是举荐任官的主要依据,官方自然要参与进来防止弄虚作假,又称官修谱谍。

    然而这些却跟庶族没有关系,更不要说平民百姓了。

    前朝覆灭之后,历经百年战乱,官修谱牒差不多都毁于战火,门阀制度也遭受彻底的摧毁。

    大越立朝以来,门阀不兴,实行的是科举取士,但那些自视清高的士大夫们,依旧以士族自居,还是喜欢编修家谱,仅仅官方不再会参与进来。

    徐氏迁入桐柏山之前,就不是什么名门大族,而到桐柏山繁衍栖息,到徐怀、徐心庵、徐恒这一辈,已经是第九代人了,还没有一人跻身士大夫之列,也就没有编修家谱的传统。

    宗族之内,论嫡支旁宗,也只是往前推溯五代世祖。

    谁的生辰时日,除了父母兄弟姐妹等近亲属或能记住外,关系疏远一些的族人,大概连丁点印象都不会有。

    当然,族中也许有人对徐武江他爹的生辰时日有些印象,但能不能经得起对质,还有质证之后,他们能做什么,真将诸武卒的家小都交出去?

    徐武富罕有如此严厉的眼神,叫徐恒一怔。

    “你们跟在唐天德他们后面,看他们是否老实退到青柳溪北岸去。”

    徐武富看徐武碛、徐武坤等人走近来后,将徐怀那张长弓交给徐武碛,吩咐他们跟在唐天德等人身后,看他们是不是老实退出青柳溪去。

    待徐武坤、徐武碛带着庄客走后,徐武富才痛心疾首的盯着长子徐恒说道:

    “你现在找到人确认徐武江他爹生辰非是今日,又能怎样,真要将徐武江他爹及苏荻揪送去巡检司交给邓珪处置?就算这事能叫族人信服,你难道也不担心金蝉脱壳的徐武江,哪天埋伏在道侧骤起杀心,为他爹及苏荻报仇雪恨?”

    要是到这时候徐武富还看不出这一切都是徐武江安排,他就眼瞎了,哪里需要长子徐恒提醒?

    关键问题是徐武江他们藏起来了。

    “爹爹是说徐武江看透一切了,知道我们与邓珪都有心想害他?”

    “要不是看透这些,你以为金蝉脱壳,背上临阵逃军的罪名是好玩的?”徐武富瞪了徐恒一眼问道。

    临阵脱逃、逃军投匪都是大罪,要不是走投无路,谁会选?

    “徐怀那狗东西,爹爹为何放过他,不将他捆到宗祠狠狠的收拾一顿?”徐恒想着徐怀那一脚,心里犹恨。

    徐武富捡起来一根树枝,往路上的一坨牛屎里搅了搅,扔到长子徐恒身上,说道:

    “蠢东西,你将这棍子绑到宗祠解恨去!你还不明白吗?徐怀那憨货就是徐武江手里搅屎的棍子。说不定徐武江昨天夜里就潜回到南寨附近,就等着我们出昏招,好对我们发难!”

    “他要怎么发难?”徐恒憋气的将沾了牛屎的树枝扔掉,不服气的问道。

    “刺客之事不能说,我们受陈桐游说之事不能说,你要族人怎么相信徐武江不是被贼匪杀死,而是好端端没事去投了匪?”徐武富问道,“你以为我下令将徐怀那憨货绑去宗祠,徐武坤他们都会不管不顾的听我的话去做?三军之中,还要防备将卒闹事哗变呢,你以为我这个家主,真就能叫别人赴汤蹈火都不眨一眼吗?你不要太高看了自己,这事麻烦着呢!”

    “那要怎么办?”徐恒听过这些话,才意识到事情比他想象的要棘手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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