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种事以后莫要再做,成什么体统?难不成周相有什么地方惹恼了你?你们都给退下去了,莫要再扫我们的兴!”

    徐怀起身朝景王拱拱手,“吱哑”再推开桌案立身而起,按住腰间佩刀,他没有看周鹤、郑怀忠、高纯年、吴文澈等人,而是看着气愤不已的西军前锋诸将,看似面无表情,眼神却像是刀剑一般凌厉,想要将他的皮囊之下龌龊灵魂从根子里都挖出来。

    西军前锋诸将怒气冲冲的撑案看来,也有人低头看案面。

    邓珪坐着没动,趁着别人不在意,手指醮酒水在案上写了“我留下”三字,用袖甲稍稍遮住,不叫一旁的张辛得以瞧见;徐怀往那边瞥了一眼,对邓珪微微颔首一下,便甩袖往大殿外走去。

    朱桐坐在大殿的角落里,也没有人关注到他——他年纪甚轻,又没有太多的见识与阅历,朝廷是战是和,他也没有什么主见,所以也就完全没有意料到这一幕的出现,又惊又疑的坐在那里,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却是卢雄起身,不经意的拽了一下朱桐的衣袖,示意他一并退出偏殿。

    …………

    …………

    出行宫来,已是星月满天。

    怕西军前锋诸将没胆气杀敌,却有可能暗中对他们动什么手脚,徐怀他们走出行宫,没有在城中耽搁,直接乘马出城,往巩县城南的谒皇岭西北麓大营驰去。

    众人在大营北侧的一座山岗上勒马停下来。

    远处,一队队人影正借着夜色的掩护,往谒皇岭大营而来。

    这些主要是逃入嵩山北坡的俘兵降卒。

    他们面对杨祁业、凌坚、韩文德等将率领的人马,已不再有什么抵抗,但白天有小股虏兵也进入嵩山之中活动,只能趁夜将他们分批押送回谒皇岭大营来。

    “真他妈一群怂货、鸟货!”

    郭君判恶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似要将胸臆里憋着的浊气都吐掉些,叫道,

    “从来都只有棍棒才能将豺狼驱赶走,西军不打一两场硬仗,不能将这些狗|娘养的胡狗子打痛了,打得嗷嗷直叫,议他娘的和!他们这时候议,不是怕赤扈人不够贪婪,不是怕胡狗子南侵的决心不够坚定?庙堂之上怎么尽是这种鸟货……”

    “周鹤、郑怀忠是挺不上道的,似乎也没有当面羞辱他们啊,”朱桐怯怯的说道,“现在闹得这么僵,往后还要怎么相处?”

    徐怀不会对此时的朱桐有多高的要求,却也没有心情回答他这个问题。

    卢雄轻叹一口气,跟朱桐说道:“王相跟你父亲,恐怕在汴梁已经跟王庸戚、汪伯潜这些人闹翻脸了——跟这些所谓的议和派,其实已经没有什么话可说了,”见朱桐还有些摸不着头脑,苦笑道,“此外,这天下哪里有不战而得良盟的道理?百余年前能与契丹和盟,朝廷也是在魏州等地与契丹血战数场,双方都损兵折马无数,令契丹深觉难以轻松吞下河淮,才最终接受盟约……”

    “我见周鹤之前便料定不会是什么好事,你们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徐怀转头看向众人,说道,

    “这些人之前以为契丹残破可欺,为贪欲遮断眼,不知唇亡齿寒之危,妄想着与赤扈人联手收复燕云;此时畏赤扈势大,坐视其侵凌河淮而不敢与战,摇身变为和议派——说到底,这些人骨子里不变的就是四个字:‘欺软怕硬’!轻敌与畏敌,从来都不是对立的!我们跟这些人永远尿不到一壶里去的。”

    “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徐武江看向徐怀问道。

    “要照我说,我们直接保护殿下去蔡州!”郭君判说道。

    “殿下身上羁绊更多,他倘若暂时不想回汴梁,就只能留在巩县,对西军多少还有所促进!另外,也是我一直判断的,赤扈人这次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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