颅。

    这一刻,城中蛰伏了一夜,心头热血憋得正狠的蕃民健锐,震天响的擂动战鼓,、吹响号角,披上战甲,拿起刀弓盾矛,嘶吼着发起比以往更凶猛的进攻。

    蕃民健锐已经确知天雄军主将已逃,他们此时也再无需作丝毫的保留,个个如狼似虎,都恨不得将吃奶劲的使出,迫不及待的要将箭囊里的所有利簇射出,挥舞着弯刀杀出街垒,要将胸臆间的仇恨怒火,尽情的发泄到天雄军这些肆意杀肆的兵卒头上。

    而天雄军这边,夜守西城墙的将卒,也在渐次清亮的晨曦里,最先看到数千兵马西逃在雪地上留下来的狼籍痕迹。

    他们看到欣喜若狂的蕃虏斥候在打马狂奔、疯狂的传讯,看到胜德门外驻守的数百敌骑这时候也都纷纷跨上战,沿着数千兵马西逃的痕迹追击出去。

    很显然蕃虏认定大同城内被抛弃的兵卒,都已是瓮中之鳖,他们绝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在大同城内放纵烧杀掳掠的天雄军兵将,更不要说此前逃走的天雄军诸多将领,必是真正的、最大的罪魁祸首。

    虽说胜德门昨日就失陷蕃兵之手,但南北两翼还有十座马面墙战棚在天雄军手里——在城头值守这些战棚的兵将,也能居高看见主将行辕附近的驻军早已走得一空。

    他们惊慌着、迟疑着。

    等到有一人从城墙缒绳而下,成百上千兵将就顿时也都纷纷想办法逃下城墙,丢盔弃甲,在雪地里撒开脚丫子逃命;甚至不断有人从城头跳下,在雪地里摔断脚、摔破头颅,或直接摔死……

    城中的天雄军兵卒看到这一幕,有人奔走着赶往葛怀聪的主将行辕求证,大多数人在这一刻还只是惊迟疑不定。

    上万蕃民健锐从南北两翼以及胜德门同时发起最凶猛的攻势,在对峙街垒休整半夜的天雄军兵卒,惊疑之际,哪里还有能力抵挡,绝大多数都是稍一接战便撒腿后撤。

    混乱就像巨石砸入平静湖泊所荡起的波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西城区域掀起一阵紧接一阵的涟漪。

    “敲响战鼓!”

    徐怀站在北城墙上手握贯月弓,注视着城中那比瘟疫还快速百倍、千倍传播的声音,着牛二等人敲响战鼓,为混乱中茫然不知所措的天雄军将卒指引溃逃的方向。

    这一刻解忠等三个满编营业与唐青率领的第三都队,已经在北城墙外的东西两侧的雪地结阵峙守,拱卫从北城墙通往武周山的溃逃通道,将卒脸上多有惊惶。

    解忠、潘成虎、杜仲、朱芝、吕文虎、魏大牙等人率领督战队,在阵列之后来回奔走,以刀矛弓|弩敲打牌盾,振作士气。

    唐盘率第一都队,此时撤入西北角楼,不仅要增援西翼的防阵,还要尽可能限制敌军沿着西城墙快速杀来。

    殷鹏率第四都队守北城墙第五战棚,除了支援城北东翼防阵、抵挡敌军沿城墙从东面进攻,还要接应这时候才从街垒后撤出的第二都队通过绳梯撤上城墙。

    当然,紧挨北城墙的西翼对峙阵地,除了解忠等部被强迫构筑更结实的街垒外,内侧的宅院并没有完全拆除干净,留下来的一堵堵残墙断壁形成有如迷宫一般的小径,方便徐心庵快速撤退到北城墙下。

    同时这些街垒后也放置大量的柴木,以免必要时引燃,迟滞敌军紧挨着北城墙往西北角追杀过来。

    登城道是留给溃卒越墙逃命的通道,为避免被溃卒冲击到,西北角楼以及第五战棚之间也放置拒马。

    韩奇、徐忻这时候则率工辎营通过雪地,第一批撤往武周山,他们要在武周山崎岖山岭的外缘,以最快速度建立接应阵地。

    苏老常艰难的缒绳攀上城头,看到数万兵卒在城中溃逃的情形,顿时间也是目瞪口呆。

    他能想象数万兵马在原野挺进奔走的景象,他能想象数万兵马在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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