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紧要的闲官冷职,便是明证。

    以郭君判、潘成虎等人聚啸山林、胡作非为的生性,招安后受这样的冷落,心里能安分,才叫见鬼。

    不过,在他们这边到岚州之后,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三人很快就被一并调到草城寨任事。

    且不管暗中促成这事的人,是不是单纯利用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三人对付他们这边,但照道理来讲,陈子箫、郭君判、潘成虎三人应该会将这件事视为一次难得的转机。

    他们应该稍稍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分,不会那么容易受人挑唆、鼓噪才是。

    看到此时徐怀已经大咧咧的策马往郭君判、潘成虎那边迎过去,一脸久旱迎甘霖的兴奋劲,王禀满心疑惑:郭君判、潘成虎受郑屠几日挑唆,心思真就这么容易鼓躁起来了,还是说他们跟着去岢岚城,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卢雄摇头道:“算计来算计去,临到头无非是各凭实力随机应变而已……”

    …………

    …………

    陈子箫静默的站在草城寨的寨墙上,看着郭君判、潘成虎带队跟徐怀他们会合到一起,也看到王禀、卢雄二人正迟疑的站在远处,盯着郭君判、潘成虎那边。

    他之前没有预料到大燕北线的形势竟然严峻到那等地步,以为暗中推波助澜,只要能成功拖延越廷大举北侵的步伐,便能有助缓解西京道所面对的压力。

    因此他怂恿郭君判、潘成虎他们,就没有顾忌自己有可能会引起岳海楼等人的怀疑;他甚至想过一旦激起事变,他最终还是因势利导,最终促成郭君判、潘成虎等人率领叛变兵卒去投大燕。

    而在见林石大人后,他意识到即便能成功拖延越廷大举北侵的步伐,也不能缓解西京道所面对的压力,甚至还有可能令越廷北侵之举准备得更充分,令西京道反败为胜的可能性变得更为渺茫,这令他的内心纠结、痛苦。

    然而,他依然不惧自己有暴露的可能。

    他只是安静的站在草城寨的寨墙之上,暗感要是大燕终究不可挽救,自己授首于这山岭之间,不用亲眼目睹大燕病入膏肓之后的支离破碎,也算是一种幸运的宿命吧。

    徐怀眯眼看了远处寨墙之上的陈子箫一眼,他没想到这一次意外之举,竟然会将陈子箫藏得那么深的尾巴钓出来。

    不过,认真想来也不奇怪,契丹人北线吃紧,燕国西京道防御空虚,而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大越极可能会将麟府等地的精锐禁军集结到岚州来,从恢河往北进攻朔州、大同府。

    岚州真要激起事变,朝廷即便不变更北伐之志,至少也会多拖延三五个月,才有可能真正举兵北进——陈子箫此时异动,目的就是这个吧?

    陈子箫,萧之臣?

    起个化名都这么任性吗?

    不过,多少也有点可笑,徐怀心想要不是他脑海所浮现的那段记忆警醒,使他一直暗中留意陈子箫的一举一动,不要说这时候窥破他的真面目,黄桥寨那一关他们就不好过。

    想想契丹人真是任性,这么一号智勇双全的人物,就当一枚闲棋冷子孤零零的扔到桐柏山里当两三年山贼,正常情况下,谁他娘能看出蹊跷啊?

    与徐怀并骑往郭君判、潘成虎迎去,郑屠注意到徐怀抬头看草城寨方向,压低声音问道:“这个陈子箫真有问题吗?柳姑娘那边坚持要派人盯住他,前天陈子箫在岢岚城宿了一夜,但柳姑娘派出的眼线恍了一会儿神,没有盯住这厮,有一段时间不知道他跑去哪里,行迹是有些可疑,但徐爷确定他不是偷着进哪个妓寨逍遥快活去了?”

    “就当他是偷进哪个妓寨快活吧,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他怎么可能有问题。”徐怀跟郑屠低声说道。

    虽然他们在山庄及岢岚城暗中部署有四五十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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