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阳微微一笑,轻轻拍抚女儿的背,低声道,“那边的大姐姐问你叫什么名字呢,我们苗苗叫什么名字呀?”

    小女孩稍稍转过脸,朝着赫斯塔的方向露出一只眼睛,但并不说话。

    “叫时一苗。时家一根苗,”丁雨晴轻声回答,突然哼笑了一声,“也挺好,反正跳出我们天气预报的圈子了。”

    赫斯塔稍稍颦眉,“她为什么不叫‘时利和’,你不是说你姐姐姐夫结婚的时候就把孩子名字想好了吗?”

    丁雨晴微笑,“好问题,为什么呢?”

    “名字不能乱起的,”一旁徐如饴答道,“有些名字太大了,小女孩儿压不住,就养不大了。”

    赫斯塔没有听懂,“……压什么?”

    “哎呀。”丁嘉礼摇了摇头,“这里面的讲究多了,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的。”

    丁贵生终于有些按捺不住——每当桌上的这些人同赫斯塔讲话,所有人都会主动切换成通用语,仿佛默认了让赫斯塔听懂是第一要义,然而所有人似乎都忘记了,餐桌上他既听不懂通用语,也听不懂第三区语。

    他轻咳了两声,把所有人的目光全都吸引了过来,而后转头看向梅思南。

    “你刚刚说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思念南方……是吗?”

    “对。”梅思南点了点头。

    丁贵生面露笑意,“是你妈妈给起的名字吧?”

    “是的。”梅思南回答,“我出生的时候爸爸不在身边。”

    “我一猜就是,女人才会这么给孩子起名。”丁贵生吁了口气,“你来橘镇是做什么的,也是念书?”

    “思南休学了,”丁嘉礼主动回答,“他之前在北十四区的学校读书……是不是?”

    “对。我办了一年的休学。”

    时平川皱起了眉头,“……休学?怎么了,遇上什么变故了吗?”

    “算是吧,”梅思南的目光微微垂落,“到处转转。”

    “他有个朋友病重,在松雪原那边住院很久了,”丁嘉礼看向梅思南,“你已经去探望过他了是吗?”

    “嗯,但也不能天天探视,”梅思南答道,“每天的探视时间有限,我占了,他妈妈就不能进病房了。所以我现在每周过去一趟。”

    “……剩下的时间就在附近玩乐?”丁贵生问道。

    “这个在现在的学生里似乎挺流行的,”时平川轻声道,“是叫什么来着,间隔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