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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

    “所有乘客和四百多个随行士兵死在了同一条船上,而且还不是海难,是谋杀,”赫斯塔轻声喃喃,“这种冲击力,和宜居地里溜进了螯合物有什么区别?”

    黎各沉默了片刻,她再次拿起那本皱巴巴的《雄性觉醒》,迅速从目录找到了对应的章节,在一目十行的阅读过后,她皱起眉头。

    “……这也是那个谁想要的效果吗?”

    赫斯塔无法回答。

    尽管此刻仍有许多谜题未解,但有一件事她非常确定:昨晚过后,安娜一定心情舒畅——那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快乐,除了亲历者,没有人能真正懂得。

    不远处,司雷结束了谈话,快步回到了两人身边。

    “有什么发现吗?”赫斯塔问。

    “没有,”司雷回答,“曼特尔是来拿止痛药的,她痛经,单子上确实也写着她的名字……”

    黎各听出了司雷话中的遗憾:“你以为她是为那谁来的?”

    “嗯。”

    “司雷警官……”赫斯塔调整了一下坐姿,“你不会是想擒贼先擒王吧。”

    “总不能一直顺着她的节奏走下去,”司雷低声道,“太被动了。”

    “先别想这些了,不太可能。”赫斯塔低声道,“我现在终于理解了,这艘船从上到下都是她在控制,只要船还开在海上,就没有人能撼动她的地位。”

    “……我不这么觉得,事在人为。”

    “为,当然要为,”黎各接话道,“但也得先搞清楚这人到底想做什么,司雷警官你读这个了吗?”

    黎各把书递了过去。

    司雷扫了一眼,眉头就锁了起来。她低声念道:“能够真正激起人类恐惧的,只有在同一时间内的大量死亡事件。一旦不符合这一要义,其威慑力就大大降低,没人会因为存在车祸可能就不开车,但在空难过后,很多人都会取消他们的飞行计划……”

    司雷拿书的手稍稍放下。

    “这种结论,我十分钟就能写它十个八个的,依据哪儿来的,标参考文献了吗,它说什么就是什么?这谁写的?”

    司雷合上书册,看向作者姓名——罗博格里耶。

    “哦,”司雷嗤了一声,“他还研究社会心理学?”

    “反正从昨晚的情形来看,即便伯恩哈德带的人没有船票,连乘客都算不上,也还是不能幸免于难,”赫斯塔低声道,“不管是谁,只要待在这艘船上,所有人就必须遵守这里的规则……只不过,乘客们比别的乘船者多一种死法罢了。”

    “你是指夜宴的死亡邀请?”黎各问。

    “嗯。”赫斯塔点头,“走吧,先去医务室看看,具体的一会儿回去说。”

    三人一道向医务室靠近,临进门前,司雷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赫斯塔。

    “如果刚才海伦没有主动提出今晚不用水银针跟随,你打算怎么办?总不能每晚都让黎各去赴一次宴吧。”

    “……当然不用,”赫斯塔推开了医务室的门,“我有别的办法——毫无风险的办法,只要你肯配合。”

    “我配合?”司雷有些意外,但医务室里的灯光已经照亮脚下,她只得暂时住口。

    一阵熟悉的酒精气味传来。

    大部分昨晚送来的伤员此刻都在内侧的疗养室休养,房间里非常安静。赫斯塔往值班护士的方向看了一眼,发现那恰好是之前照顾过自己的那一位。

    护士也认出了赫斯塔,起身走向她,“还好吗,赫斯塔女士?”

    “很好,谢谢。”

    护士深深地望着她,“……您恢复得真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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