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停顿片刻,“您似乎,也对赫斯塔抱有同样的情感——”

    “也没有那么关注吧,”安娜笑起来,“一个普通的水银针小女孩,除了作战这方面似乎没有太突出的地方……嗯,非要说些什么,她身上偶尔会出现些睚眦必报的美德,但多数时候,这些品质并不明显。”

    “……是生病带来的影响吗?”

    “不,是性格的问题。”

    零安静下来,“那么那个赌,究竟是谁赢了?”

    “看吧,”安娜闭上眼睛,“其实那并不重要……”

    “您的答案对我很重要。”

    见零如此坚持,安娜不由得拿出一些认真的态度。

    “为什么呢,”安娜轻声道,“这不是我们第一次在邮轮上配合了,是什么在让你不安?”

    “我无法预估她在接下来的航行中会主动施加怎样的影响,”零轻声道,“我需要您给出一些倾向。”

    “你已经尝试过用艾娃的数据库来预测了吗?”

    “是的,”零答道,“艾娃似乎认为,由于赫斯塔过去一直在以独立作战者的身份活跃,所以她非常缺少面对复杂社会系统的经验,因此缺乏控制全局的能力,即便在个别作战场景中存在超前意识,或有干预局面的主观意愿,也很难作出战略意义上的主动反应。

    “艾娃还认为,如果船上出现了大规模的流血事件,作为水银针的赫斯塔大概率会采取一些强力手段干涉,但其行为多半是中立的人道主义救援,她将谨慎表态,并拒绝加入任何一个阵营——在这一点上帕兰也持有相同意见,因为在去年庭审之前,赫斯塔本人始终保持着相当低调的行事风格。”

    “如果从赫斯塔今天在裁定者选举的表现来,”安娜双眉挑起,“这些看法,好像都有点……过时。”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考虑到艾娃和帕兰最后一次与赫斯塔接触已经是七个月前,她们视角的可参考性已经大大降低,”零轻声道,“所以,就目前的情形,如果您仍要坚持赫斯塔个人的‘绝对安全’,我认为当前局面有失控的风险。”

    “你认为最坏的结果是什么?”

    “全员生还,所有幸存者平安靠岸。”零轻声回答,“这建立在‘赫斯塔坚定不移地站在司雷立场’的假设上;如果赫斯塔能够保持中立,一切变化就在可容忍的区间之内。从赫斯塔目前的发言来看,我认为前者的可能性非常高——所以我非常关心您与千叶女士的赌约,它在某种意义上确实是这个问题的关键。”

    安娜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真头疼……她现在在做什么?”

    “在休息。她和司雷都在休息。”

    “好。那也让我再好好想想……”

    安娜躺平在床榻上,闭上眼睛。

    “祝你好梦,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