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起来也坏不到什么程度——如果人在道德上陷入了不完美就必须付出性命,那这个世界根本没有几个人活得下来,你、我……甚至包括凶手自己,任何人都是一样的!”

    黎各不由自主地抬起了双手,挡在自己和司雷之间——司雷的这段长句仿佛一团有实体的气浪,黎各既不擅长,也不喜欢应付这类吵架,但她还是怀着某种好奇看向了赫斯塔。

    赫斯塔仍在古斯塔夫的身旁盘腿坐着,她始终抬着头。

    “……我的假定,有人正在为他们过去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赫斯塔右臂反抵着自己,左手指向司雷,“你的假定,升明号上的这些乘客都是些‘普通人’,到底是谁的假定听起来更不现实——”

    “谁来判定‘现实’?判定’谁‘的现实?”

    司雷的追问几乎紧紧追着赫斯塔的话尾, 以至于赫斯塔还没有理解这两个问题的含义时,她已经接着说了下去:

    “如果这里是宜居地,没有任何一条法律能逼迫一个公民自证其罪,但这里不是……我知道这里不是!这里更加恶劣,因为这里没有哪个受害者在向加害者讨要公道,只有高位者随意向下审判,生杀予夺,没人在乎!”司雷克制着自己的音量,“你前面问我今晚的计划是什么——我今晚的计划就是打破它,这种残忍的虐杀行为必须停止!”

    “是啊,这计划不已经是我们的共识了嘛,”黎各适时地插进了话,“不然今晚我们也不会出现在这儿——”

    “即便这船上的每一个乘客都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他们作恶的证据在哪里?凶手自己看过、确认过就够了吗?凶手声称的罪有应得就是绝对的正义了吗?那么谁来衡量凶手的标尺是不是准确!?”

    黎各轻叹一声,显然她刚才的圆场手段完全没有起到什么效果,再这样吵下去,外面就是有天大的动静她也不一定觉察得了……她刚打算转头摁住赫斯塔别回嘴,结果就发现赫斯塔已经不吭声了。

    “好好好,”黎各轻轻击掌,“我提议,如果你们还指望我能及时对敌,今天的架就吵到这里……下面进入静默时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