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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上传来一阵轻微的开门声,赫斯塔抬起头,见维尔福神情浑噩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恩黛向他打了个招呼,但他没有听见。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正在做的事情,所有细微的声响瞬间消失,这突如其来的静默反而将维尔福从恍惚中惊醒。

    他看了看这里每一双望向他的眼睛,声音含混地说了一句“下午好”。

    “公爵终于醒了?”恩黛问。

    维尔福憔悴地笑了笑,“给你们添麻烦了。”

    “请下来喝杯茶吧。”

    维尔福顺从地下楼,在恩黛旁边的沙发上坐下。

    恩黛推过去一个杯子:“我昨晚三点多的时候醒过一次,起来发现一楼书房的灯还亮着,当时看你读书读得入迷就没过去打扰……你后来是几点睡的?”

    “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是在天亮之后了。”

    饮下一口茶水后,维尔福轻咳了几声,他强打起精神,“实在睡不着,就起来翻书。”

    “什么书那么好看?”

    “说不上有趣,就是一些大断电时代之前的历史,十二区那边的……”说到这里,维尔福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向赫斯塔,“之前我一直觉得优莱卡小姐的名字有些耳熟,昨天突然读到了出处。”

    “是吗?”恩黛优些好奇地看向赫斯塔,“什么出处?”

    赫斯塔目光微垂,“是古典语,eureka。”

    “……什么意思呢?”

    赫斯塔沉默了片刻,正要回答,一旁维尔福已经开了口。

    “在黑铁时代,十二区曾经有一位非常博学的学者。有一天,他被召入皇宫,皇帝交给他一顶新制的王冠,并告诉他,‘这是我新命工匠制作的王冠,但有吹哨者告诉我,工匠贪墨了我的黄金,请你帮我检验是否真的如此’。

    “学者苦思冥想了几日始终不得其解,有一天洗澡时,他坐进浴盆,看见水从盆里溢了出来,他突然意识到,溢出来的水正好等于他身体的体积,这个办法可以帮助他精确测量不规则物体的体积,进而验证王冠是否是纯金。

    “他兴奋极了,当即跳起来大喊,‘eureka!’‘eureka!’,”维尔福顿了顿,“在古典语中,这是‘我发现了’‘我找到了’的意思。”

    恩黛发出一声轻轻的感叹,她转头望向赫斯塔,“是这样吗?”

    “对,”赫斯塔回答,“我就是因为喜欢这个意头,所以才用它做了名字。”

    恩黛撑着下巴:“也就是说,你也有一些苦思冥想,仍不得解的问题吗?”

    赫斯塔笑了笑,她轻轻摇晃手中的杯盏,余下半杯的茶水在她手中搅起漩涡。

    “有啊……有很多,”她抬起头,目光不经意地扫过眼前的维尔福,“不过在这件事上,可能每个人都大同小异吧?”

    维尔福眉心微颦,那张已经隐有衰老之兆的脸再次浮现了些许哀愁,他将杯子放回桌面,对恩黛道:“谢谢您的茶……我,出去走走。”

    赫斯塔目送他离去,“我们不用跟着他出去吗?”

    “不用。维克多利娅之前说过,这段时间公爵是完全自由的,”恩黛想了想,“或者说,完全地不自由?”

    赫斯塔站起身。

    “你要去哪里?”恩黛问。

    “我上去看看索菲她们。”

    ……

    通向郊野的石头路上,司雷的车开得飞快,一阵淡灰色的泥尘在她经过的道路上扬起。

    副驾驶上,斯黛拉紧紧抓着车窗扶手,这一路她们时常碰上从反方向回程的车——那应该都是专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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