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知遇之恩,惟望佐皇上成为中兴英主。所以,凡皇上此类密旨,臣皆随看随焚,连一字也不敢使留存于天壤之间。”

    跪在地上的兵部尚书陈新甲,透过御案看到崇祯皇帝的双脚在御案下不住踏动,他知道皇上每每在心情焦急时都是这样,所以在心里为自己捏了一把汗,屏息无语,等候皇上的问话。

    崇祯皇帝先是扫了一眼御案上堆放的文书,而后才向陈新甲问道:“自江乔年襄城兵败,两月来闯贼连破豫中、豫东诸多州、县。

    如今,竟连归德府也为贼攻破,风闻闯贼又要去围攻开封。卿部,可有何援剿之策?”

    陈新甲叩头回奏道:“臣,已檄催督师丁启睿统率左良玉等总兵,自豫南北上;另新任保督张福臻也已领军南下;再加永宁伯宣大军马,计二十万之众,并力合剿,绝不使流贼窥汴得逞。”

    崇祯皇帝似乎对丁启睿、张福臻并不信任,也不相信平贼将军左良玉真的会实心剿贼,他叹了口气,又问道:“张诚此人,颇晓兵事,确有些才干,更为难得的是,又能实心任事,有他援剿河南,朕心稍安。”

    陈新甲回答说:“陛下明白,永宁伯虽年少轻狂,行事略显莽撞了些,然其确是将心许国,诚心诚意为陛下办事。

    就说今次查抄通奴奸商一事,只在宣大地方,便超出财物,折银七百余万两之多,既缓解我朝钱粮不足之弊,又断了东虏输血之途,真可谓一举两得。”

    他见崇祯皇帝虽面上表情不显,但却微微点首表示赞同之意,便又进言道:“皇上,臣斗胆进言,恳请陛下委孙传庭接替汪乔年,使其总督陕西、三边军务。

    俟其一到西安,允予自筹饷粮之权,募勇练兵,整肃军伍,少则半载,至多年余,或可再为朝廷练出数万敢战精兵。

    那时,孙传庭领陕兵东出潼关,也可与丁启睿、张福臻、永宁伯众人合力,一举安定河南全境,稳固我朝中原腹心之地。”

    崇祯皇帝望向陈新甲的眼神,极其复杂,似乎要透过陈新甲外面的这副臭皮囊,直视他的内心一般,又过了片刻后,才缓缓开口道:“半载一年,终是太久,开封等不起,朕亦等不得……”

    陈新甲听崇祯皇帝的口气,知道他对这个话题已经失去了兴趣,便闭口不提孙传庭,不敢再继续深入下去。

    “卿要敦促永宁伯,速速进兵河南,开封危急,已刻不容缓。剿贼一事,兵部务要用心!”

    “臣,遵旨。”

    陈新甲跪下接旨后,又叩首奏道:“皇上,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玄武门楼上的更鼓,已经敲三更了。

    崇祯皇帝闻听更鼓之声,身体微微一颤,想到明日还要早朝,纵有千般话也,也只能说到这里:“先生去吧。”

    陈新甲忙再次叩首谢恩,缓步轻轻退向暖阁外,可才走到门口处,一阵微弱声音传来:“关外倘有消息,即奏朕知!”

    他连忙再次跪地叩首,连声说“是”,随即才又叩头辞出……

    …………

    “张诚,怎还未入宫见朕?”

    “皇爷,奴婢问过边永清,差了几辆银车,还未到昌平。再有,永宁伯奉献皇爷的礼物,也在后面,待到齐后,会随永宁伯一同入城,解进宫里内库。”

    “传话给边永清,要他留在昌平,张诚未进京前,寸步不可离开他的身边,直到张诚入宫方止。”

    “奴婢遵旨。”

    王承恩低头侍立一旁,良久,才抬眼看过去,见崇祯皇帝已在批阅奏章,并无别的吩咐,却仍不敢就此离去,又待了一会,这才缓缓退出,去寻边永清传旨了。

    …………

    四月初十日,天才蒙蒙亮,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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