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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张诚,祖大弼是又羡又嫉,还有一点点的不服气。

    不过,他也是世袭的军门家族出身,在辽东征战半生,对于军伍之事那是再熟悉不过,一支军队的战斗力如何,只要一打眼便知深浅。

    正如“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一样!

    勇毅军的战斗力摆在眼前,就如去岁援辽时斩杀的鞑子首级,以及奴贼伪王多铎的首级,那可都是真的不能再真。

    祖大弼与他兄长一般,也是将家族利益摆在第一位上,现在交好张诚,对他们祖氏一族那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所以,他也很快转变了自己的心态,决定秉承外甥吴三桂的指示,与永宁伯张诚搞好关系,以求互为奥援,使之不会成为祖氏一族永保富贵的威胁。

    同时,他看向宣大总督江禹绪的目光也有一些兴灾乐祸之意。

    张诚如今已是堂堂永宁伯爵,治下有如此强势的一大军头存在,虽为江禹绪博取了不少的功劳,但现今品阶反而爬到他的头上去了。

    如此看来,他江禹绪这个宣大总督今后的日子,怕是也不那么好过,至少在指挥调度勇毅军上,便不会得心应手。

    就比如现在,永宁伯便等他完全坐定后才出场,而他也与众人一般,只能乖乖起身拜迎。

    江禹绪虽心中有些不情愿,但朝廷礼法如此,即使如他这样的封疆大吏,见到超品的伯爵也不得不行跪拜之礼。

    行过拜礼后,众人重新落座,张诚便开口说道:“今日张兵宪等能来宣镇,实为江督之幸,亦是本伯之幸。”

    张诚虽然刚才故作姿态,专等江禹绪这位宣大总督坐定后,才正式出场,好让他当众向自己行跪拜之礼,以此来显示自己的地位尊崇,树立威望。

    但他却并不想把江禹绪彻底得罪,所以这时在话语间对其便显得十分尊重之意,以为其挽回刚才跪拜所失的颜面。

    只听他接着又道:“本伯已命人略备薄酒,以款待蓟辽两镇来的客人,还望江督赏本伯一个脸面,留在镇朔府中陪远道来的贵客一同用膳才好。”

    江禹绪对张诚原本还有些好感,可随着张诚越发位高权重之后,他也越发觉得自己看不透张诚内心想法,总觉得一种极强大的压迫感,每每使自己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还在宣府巡抚的任上,怕是要与永宁伯针锋相对地干上一场,就算不能将之彻底压服,也要使之晓得天下人并非都是那般好蒙骗。

    但如今自己已经升任宣大总督,一言一行影响更为深广,若真如前任张福臻所言,激起勇毅军兵心动荡,若因此引发兵变,致朝廷危难之际无兵可用,那将是何等罪过?

    因此,他也一改原本的初心,打算用“忠义”二字将永宁伯紧紧拉住,通过感化使其成为朝廷栋梁,而非桀骜不驯之一方军匪。

    只见他满面春光地开口说道:“祖总兵、刘总兵与小曹将军,皆国之干城,平寇战奴,于国实有大功,今日能与诸位同席,本督亦是十分欣喜。”

    他转头又对谢四新道:“谢先生辅佐洪督师镇守辽东,为洪督出谋划策,本督亦久仰大名,今日自是要好生请教一番,还望谢先生不吝赐教。”

    谢四新得他如此一番夸赞,心中也是十分欢喜,不过他面上神情不变,嘴上也满是谦逊之言。

    江禹绪不愧是官场老油条,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使厅中诸人尽皆欢喜,他与谢四新客套了一会,便与宁前兵备张斗聊起兵事来。

    张斗也是实心任事之人,这一回得知蓟辽总督洪承畴派谢四新出访宣府,观察永宁伯张诚的养兵、练兵之道。

    他因在辽战之时与张诚的勇毅军多有接触,对此亦是十分感兴趣,便自请一同前来探查张诚如何治理宣府,竟能养出这万余精锐战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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