串灯光蜿蜒成龙,无数沙袋、土方、石笼、甚至棉衣棉被在人群中传递,传上应家村大堤,传到那个长约3米,深7米的溃口前,再扔下去。

    抢险工作已持续了3个小时,溃口仍没有完全堵住,江水争先恐后地从任何缝隙中奔流而出,第二波洪峰已经到来,危机瞬间大了无数倍。

    但现在没有办法,必须强行堵上。

    而如果不是当初发现及时,在破溃刚出现时,赵郡长果断命令唯一的重卡满载沙土直接倒车下去堵住,那现在已经破堤了。

    应家村大堤是长山郡三个主堤之一,一旦破堤,后果不堪设想。

    大堤上口号声此起彼伏,8000个人的声音仍然压不过风雨声和江水的咆哮声。

    “赵郡长!赵郡长!”一个人影急惶惶地跑来,哭喊道:“西边已经被水淹了!倒了十几个堤了!”

    赵郡长厉声道:“紧急避险通知发了没有!”

    “发,发了,可是……”

    “那废什么话,赶紧向上通报请求救援!发广播!组织抢救!快去!”

    赵郡长心中念头急转:“上游地区地广人稀,洪水走得慢,又多山多岭,可以避险的高地到处都是,紧急撤离肯定来得及。关键还是这里。”

    正想间,忽然堤上传来一阵惊呼,赵安平霍然抬头,只见大堤中部忽然出现一处强力管涌,水喷出几米高,伴随大量沙石,把周围的人都冲散了。

    监工廖之安大喊道:“堵上!快去堵!快去!”

    赵郡长只感觉一股邪火直冲上脑,拿起扩音喇叭,爆喊道:“我堵你马的全家!快跑!堤要倒啦!都跑!都跑啊!”

    人潮从堤上涌下来,呼喊声连成一片,堤下的人群则发疯似地向回跑。

    赵郡长只感觉脑门血管狂跳,喊道:“胡平!胡平!快去,赶紧组织人,发紧急避险的通知,这后面的所有村子都保不住了。叫里面的人赶紧跑,什么东西都别拿了,向下游跑!上游已经淹了,只能向下游跑!”

    绝望和暴怒没有打断赵安平冷静的思绪:“至少东道大堤没事,泉之村那一带应该是安全的,我赶紧带着人过去避难!”

    在黑暗和暴雨中组织人尤其困难,在各种嘈杂声呼喊声和风雨声中,只听垮啦一声巨响,应家村大堤倒了,洪水撕开了一个长达三十米的巨大裂口,向应家村猛扑而来。

    赵安平再也顾不上别的,和人群一起狂奔,暴雨扑面而来打在脸上,也仿佛灌进心脏。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没听到洪水的咆哮才停下来,找了处安全的高地,不知道谁还带了个大功率探照灯,正好当灯塔。

    赵安平一边扶着探照灯照向天空,一边指挥工作人员聚拢人群,苦笑着想:“我怎么像古代打了败仗开始聚拢部队的败将。”

    看了一眼周围,都是淋着暴雨,惶惶不安,垂头丧气的人群,倒还真像。

    “嗯,敌军应该是趁着暴雨和夜晚突袭,同时使用了水攻,大败赵安平率领的长山军。经此一役,赵安平一蹶不振,含恨而终。”

    苦中作乐一番,赵安平很快振作起来,眼见人越聚越多,他举起喇叭喊道:“这里很安全,大家活着就好,这次大洪水世所罕见,帝国一定会帮助大家重建家园。”

    仅这一句话,人群就安定了很多,赵安平还想趁机再说点什么,只见北边又有一群人狂奔而来,带头一人看见赵安平就嚎哭道:“赵郡长!东道大堤倒了!十几万人都遭灾了!”

    赵安平脑袋嗡的一声,抓住他厉声道:“你说什么!”

    那人满脸雨水泪水混杂在一起,哭道:“水太大了!东道大堤顶不住,我见势头不好,就让大家跑了,刚走几分钟堤就倒了,水疯了一样冲出来,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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