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三娘子别属他部,则我中国封此黄台吉无用。”

    “于是今之宣大总督郑雒遣人游说三娘子云,‘夫人能归王,不失恩宠,否则塞上一酋妇耳’,三娘子听命回归,乞庆哈黄台吉果贡市惟谨。”

    “万历十三年十二月,乞庆哈黄台吉病逝,其子扯力克袭位,三娘子益年长,独自练兵万人,筑城别居。”

    “郑雒唯恐贡市无主,遂告诫扯力克云,‘夫人三世归顺,汝能与之匹则王,不然封别有属也’,扯力克便遣散诸妾,与三娘子合帐成婚。”

    朱翊钧合上了手中的章奏,

    “安边之事,实乃非抚赏无以示羁縻,非兵威无以为讋服,最怕边将狃于小利,横挑大衅,吴兑、郑雒,抚赏兵威两手并用,先文谕而后攻战,三次册封顺义王告成,不可不谓厥功甚伟也。”

    张诚仍不住奉承道,

    “都是皇爷用人得当。”

    朱翊钧笑了一下,将章奏放回了桌上,

    “前几年朕就说了嘛,郑雒在边镇,节省钱粮,是好官,边上该用他。”

    “万历十一年的时候,吏部推升郑雒协理京营戎政,说他在边九年,劳绩已久,按照资历应予升迁,朕当时就给否了。”

    “这各处要紧事情重大的,必须推其堪任用的,哪里能以资格历俸为升迁准则?如推郑雒在京营,便是放在闲散,没的可惜了好人才。”

    张诚回道,

    “如今顺义再封,边境无虞,各部进马请市者绎络而至,此皆仰赖皇爷运筹帷幄。”

    无论是自己当皇帝,还是作为万历皇帝,朱翊钧都是相当有自知之明的,

    “边臣主边贸,顺义王再封,郑雒必有题奏。”

    张诚忙从朱翊钧手边的一堆奏疏中找出郑雒的章奏,

    “奴婢见得,郑雒所奏,共有三事,一为定马数,二为限赏额,三为明军令。”

    朱翊钧接过奏疏,还没翻开,就先赞了一句,

    “提纲挈领,很是得当。”

    朱翊钧一面说着,一面打开章奏看了起来,

    “此等三桩事情,你却如何以为?”

    张诚道,

    “都是要紧事体,皇爷宜委之推行。”

    朱翊钧问道,

    “如何要紧?”

    张诚道,

    “先帝爷议贡之初,宣镇款市速成,时至今日,却是抚赏无节,市马无数。”

    “大同、山西虽有定数,而蒙古部众恣意要索,主事官员情非得已,故而丝丝与之,积尺成丈。”

    朱翊钧沉吟道,

    “岁赏款关,不得轻省,朕记得万历十一年时,朵颜长昂屡扰边,蓟镇总兵官杨四畏不能御,乃调今之陕西总兵官张臣代之,朵颜长昂因忌惮张臣,故而使其从母土阿、妻东桂款关乞降。”

    “后又有俺答弟老把都弃妾猛可真、乞庆哈弃妾大嬖只与小阿卜户犯黑峪关,其时张臣令将士出塞捕二十三人,系之狱中,令其还我中国被掠军民。”

    “猛可真以所爱者五人在俘中,故许献还所掠,又亲叩关索故赏,虏夷狡诈轻浮,若无岁赏利款,何以制其根本?”

    朱翊钧的话是有历史根据的。

    历史上的顺义王扯力克受封顺义王后,对青海蒙古部落采取各个击破的方法合纵连横。

    此时由于明蒙互市,许多青海蒙古部落皆经过甘肃参加互市,扯力克便时常纵兵抢掠,不断吞并当地部落。

    万历十六年,扯力克进入青海,与当地部落联合,攻打西部的瓦剌部落,次年又在西宁修筑寺庙,与明朝甘肃总督梅友松发生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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