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齐的年龄骗局迷惑了,不知不觉间就偏向了建州女真的这一方,觉得小鞑子委委屈屈的还强装坚强可真是不容易。

    “淑勒贝勒且放宽心。”

    龚正陆进一步安抚道,

    “倘或真是皇上的意思,那抚顺马市早停了。”

    努尔哈齐沉吟片刻,道,

    “可前两个月的时候,我就听下边去马市卖皮毛的诸申说,先前跟咱们建州最亲近、价格也给得最公道的那位范明范掌柜不见好几个月了。”

    “先生你说,那个范明是不是提前听到了甚么风声,或是……”

    龚正陆忙道,

    “前一阵子皇上不是裁减了山西那边贡市的市马马数吗?”

    “范掌柜也不止在辽东有生意,他是山西人,肯定还是以山西贡市为主。”

    “皇上一下旨裁减马数,他肯定要先回山西安顿他老家的生意,淑勒贝勒不必为此多虑。”

    努尔哈齐锁眉不语。

    龚正陆见状道,

    “淑勒贝勒要是实在不放心,不如由我出面,派我手底下的伙计去为淑勒贝勒打听一二。”

    “虽然我在山西没甚么人脉,但辽东地界儿的市场我还是很熟悉的……”

    努尔哈齐忽然开口道,

    “不,先等等。”

    龚正陆一怔,但听努尔哈齐道,

    “快过年了,想来有些商人都已经回老家了,就算你现在着意去打听,也不一定能打听得出甚么来。”

    努尔哈齐思索道,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有些不同以往。”

    龚正陆问道,

    “淑勒贝勒何出此言?”

    努尔哈齐摇了下头,仍旧紧锁着眉头道,

    “不为甚么,就是直觉。”

    龚正陆笑道,

    “淑勒贝勒在战场上也是凭直觉行事吗?”

    努尔哈齐挥了下手,道,

    “是啊,都这么多年用过来了。”

    “我当年出生的时候,女真各部人人都说我是‘大贤人’降世,说不定我的直觉当真便有些用处呢。”

    龚正陆一噎,他万万没想到自己当年为求脱身而胡乱编造的“预言”在女真部落中有如此广阔的传播市场,以至于连当事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看着努尔哈齐一脸自信而元气满满的样子,龚正陆也实在不忍心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拆穿小鞑子的绮梦。

    只好将错就错地转开话题道,

    “淑勒贝勒若想请朝廷退兵,我这儿也唯有一策,那便是淑勒贝勒必须要让朝廷相信,我建州并无反叛之心。”

    努尔哈齐道,

    “我早与父亲再三发誓,奈何皇上竟不信我?”

    龚正陆笑了笑,道,

    “皇上或许不是不信淑勒贝勒,而是不信李总兵。”

    努尔哈齐的眉头一跳。

    龚正陆继续道,

    “皇上素来多疑,若是李总兵此时去职,我建州在辽东,只会更加得孤立无援。”

    “淑勒贝勒若再仰仗于李总兵的美言,皇上多猜疑李总兵一分,就必定会连带着多忌惮我建州一分。”

    “倘或皇上已不再信任李总兵,那淑勒贝勒就必须绕过李总兵,直接向皇上阐明心意。”

    努尔哈齐道,

    “山高水远,如何阐明?”

    龚正陆笑了一笑,张口吐出二字道,

    “朝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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