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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忠贤咬了一口元宵,

    “我是在想,郑贵妃娘娘到底是得宠的时候太长了,皇爷难免会感到厌倦,倘或这时后宫又出现了另一位得宠的娘娘,正好又生了一位让皇爷高兴的小主子,那……”

    孙暹笑了一声,拿起面前一串烤得滋滋作响的嫩羊肉道,

    “我想起来了,上回你就说过皇爷不是真的喜欢郑贵妃娘娘是罢?那也轮不到李氏啊,宫女晋为妃嫔,一般须得得孕生子,这个李氏都还没到承宠的那一步呢,你跟着瞎惦记甚么呢?”

    魏忠贤这时虽然才二十一岁,但是他对于后宫的嗅觉总比内廷的其他阉人更灵敏一些,九千岁从来不小看任何一位“李选侍”,

    “您这么一说,我就更得惦记了,看中了又不临幸,就白白放在御前,怎么想怎么奇怪。”

    魏忠贤吃下一整个儿元宵,又道,

    “这说不定啊,我以后还得巴结这个李氏呢,晚巴结不如早巴结,再说了,这女人也不是只能靠生孩子出头,听说以前太祖爷在的时候,那宫里得力的女官可比宦官还多呢。”

    孙暹道,

    “一个宫女,即使在御前,也掀不起甚么大浪来,女官的六局一司早就被咱们的二十四衙门给架空了,你可放心罢,谁能巴结谁不能巴结,我心里有数着呢。”

    孙暹慢条斯理地咽下一块烤羊肉,接着问道,

    “对了,你那差事办得怎么样了?正月十五不去跟别人一起赏灯,是不是遇到了甚么困难了?”

    魏忠贤嘿嘿一笑,道,

    “说困难也不算困难,新建伯书香门第,是讲道理的人,奴婢新年里带着人去伯府第拿人,新建伯二话没说,就跟着奴婢来北京了,弄得奴婢倒不敢对他大呼小叫的,没的给皇爷丢脸。”

    孙暹道,

    “哦?你没去南京啊,直接去的绍兴府?”

    魏忠贤“哟”了一声,道,

    “您知道新建伯的宅邸在绍兴府?”

    孙暹道,

    “这我还能不知道吗?新建伯的府邸是当年世宗爷钦赐修建的‘伯府’,民间故有传言曰,‘吕府十三厅,不及伯府一个厅’,当年依附严嵩的内阁大学士吕本,也在绍兴建有宏大的府第,吕府共有十三个厅堂,但整个吕府加起来,都不如新建伯府邸的一个厅。”

    魏忠贤笑道,

    “是,是,我这回去,可算是长了见识了,从来没见过那么好的地方、那么好的日子,说句让您见笑的话,我一进那伯府,真是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往哪儿放了,若不是得皇爷提点先去南京找了田义,就算是新建伯想跟我回来,我都不敢教他跟。”

    魏忠贤一面说着,一面在盛着元宵的碗里转动着勺子,他在犹豫要不要跟孙暹提出徐应元的构想。

    制造海船是多大的利润呐,把船厂从外廷收到内廷,不知得费多少功夫。

    可这事要是办成了呢?

    那后头不管谁想加入海贸这摊子事儿,都得先看他们太监的脸色,这可比那范明入股轮船招商局保险多了。

    入股总是保不准会亏钱,可奉皇命造船就不一样了,那是造一艘就赚一艘。

    只要最后那海船能开到皇帝跟前,那海贸是赚是亏对他们太监就根本没甚么影响。

    这是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魏忠贤在心里打鼓,或许徐应元在他去南京的时候已经跟孙暹提过这件事了。

    对,肯定提过了,那苏若霖想调到内官监,必须得有大珰点头发话,否则那底下小阉能想调去哪儿就调去哪儿?

    这要是想调就调,那宫里的那些苦活累活谁来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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