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朝廷财政吃紧,朕可以让他们再将潞王府修得更好一些。”

    朱翊钧知道这是个借口,朱翊镠也知道这是个借口,但是没这个借口他们兄弟俩就没法儿像现在这样坐在一起,

    “河南近些年……灾荒不断,朕去年让李材在云南试种红薯与玉米,倘或你能再等些时日,在就藩河南的时候把红薯和玉米种到皇庄里,岂不是一举两得吗?”

    朱翊钧说这话时在心里跟自己掰手指,历史上的万历二十一年到万历二十二年有一场著名的河南大灾,先是水灾再是饥荒,那个时候朝廷刚刚打完第一场朝鲜战争,能拨出多少银子赈济灾民?

    历史上甚至是郑贵妃带领后宫捐款赈灾,还把这件事写进了那本著名的《闺范图说》,可是那次河南大灾涉及四千万灾民,后宫再怎么捐赠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而倘或能从根源上增加粮食收成,让家家户户都有余粮作储备之用,或许河南就不会死这么多人了,天知道朱翊钧多看不得因灾死人,两年前孙丕扬献块石头都能让他愧疚到现在呢。

    朱翊镠听了却淡淡地笑道,

    “劝课农桑并非藩王之责。”

    朱翊钧摆了下手,看着朱翊镠那一如既往的饱满又福气的下巴道,

    “行了,四弟,出海你不去,经商你没兴趣,现在让你种地,哦,还不是让你亲自下地呢,就动动嘴皮子,让底下人在皇庄里换一把种子,就这你也能嫌麻烦?”

    李太后接口道,

    “瞧皇上这话说的,本来你四弟打娘胎里生下来就没操过甚么心,我也不要他操心,祖宗也不许他操心,这是祖宗给的福气,福气到了,没必要非要肩挑手提地去作苦力,说不定作了苦力还被笑话哩,像你外公当年不是这样?”

    李太后说的是武清侯李伟年轻时候的事,有一年世宗皇帝的亲信,锦衣卫首领陆炳在京城造盖府邸,当时还是军匠的李伟就被遣去挑土筑石,后来陆炳死后,陆家被抄家,这处宅邸自然也被抄没入官。

    恰好李太后此时已经入了宫,并且得宠于穆宗,待万历皇帝继位后,便将陆炳的这处曾经由李伟亲手筑建的故居重新赐还给了已经成了武清侯的他。

    因此李太后总是很看重她给家人们带来的那些福气,她牺牲了一辈子就是为了换来这份不给他人作苦力的福气。

    朱翊镠就对这份福气看得没那么重了,他是从另一个角度回绝朱翊钧的,

    “麻烦倒是其次,关键是,臣这个当叔叔的,总得给侄儿们当个榜样嘛。”

    朱翊镠笑了笑,道,

    “大侄子今年都七岁了罢,见了臣就喊‘四叔’,当真是可爱得紧。”

    朱翊钧听懂了,朱翊镠是在说,以祖制而言,太子出阁读书不过八岁,而今年朱常洛已经七岁了,他要是再不去河南就藩,科道官就要弹劾到他头上来了。

    朱常洛和朱常洵是还没被加封,可他这个潞王是早早就封了的,他要是再在京城里待下去,外廷就会觉得他赖在京城里不走,是在为朱常洵以后也赖在京城不走打前哨。

    “没到七岁呢,长哥儿是万历十年八月出生的,现在才六岁半呢。”

    朱翊钧当然不会告诉朱翊镠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历史上朱常洵确实就是赖在京城不走了,

    “你还可以再多待一年,等云南红薯和玉米的收成报上来再说嘛。”

    朱翊镠盯着朱翊钧看了一会儿,道,

    “京郊也有皇庄可以试种,一样是北方的田土。”

    朱翊钧道,

    “朕是想证明这两种粮食能抗饥荒嘛,北京有白粮,饿不着肚子。”

    李太后开口道,

    “赈济灾民也不是藩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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