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无端在司礼监内给自己多竖了一个对手?

    虽然说是雪中送炭,但救困也总有个限度,要是救人救到把自己都给搭进去了,那才是个真傻子呢。

    却不料徐应元提也没提司礼监,反而笑道,

    “这个苏若霖确实有些想法,他想调去内官监。”

    魏忠贤意外地扬起了眉,

    “咋的?他觉得皇爷能再把陵给继续修起来?”

    徐应元听懂了,魏忠贤是在问,难道这个苏若霖是在质疑皇爷开海的决心吗?他是在皇爷召见我之前找的你,难道他是不相信我的能力,知道开海这事儿一定办不成吗?

    “陵总是要修的,历代帝王哪个不修陵咧?早修晚修而已嘛,老子不修,儿子也要修,否则老子死了没处埋,丢的可是儿子的脸。”

    徐应元回道,

    “不过按照你方才的意思,皇爷现在不想修陵了,改造船了,那内官监岂有不为皇爷着想的道理?”

    魏忠贤道,

    “造船办料不是‘军三民七’的成例吗?皇爷真能允许让外廷的税收转由内廷收取?”

    魏忠贤对此颇有疑虑确属正常,这时候还不到宫中内官散去地方强征矿税的年月,料银征收不但琐碎且须长年累月源源不断,内官再能干,也不可能完全替代地方布政司或者督粮道去征收造船料银。

    徐应元回道,

    “倘或漕运改了海运,那么漕船也一定要改成海船,如果造的是海船,那就不关现在的船厂甚么事了,要是内官监能先外廷一步,将南京的龙江船厂收入麾下,往后的日子可不知比现在舒服多少倍。”

    魏忠贤顿时就明白了,原来内官监的人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陵不修了,换个皇爷喜欢的名目,照样能把皇爷手里的六百万两银子给拿过来。

    只不过一个是天寿山,一个是在龙江船厂,在甚么地方都不要紧,只要皇爷有需求,这群人永远能找准从皇爷手中拿银子的窍门,

    “这个主意谁出的?不会是这个刚刚进宫的苏若霖罢?我猜猜啊,是马谦?他还真挺敢想啊,胆儿挺大,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让你来说服我,也不怕我嘴一瓢,转头就把他向皇爷给告发了?”

    徐应元笑笑,道,

    “我打赌你不会向皇爷告发的。”

    魏忠贤亦笑道,

    “赌博我在行啊,我老本行了,你想跟我比赌博啊?比了我怕是欺负你。”

    徐应元拍了拍魏忠贤的肩,道,

    “不赌,不赌,不赌的人将筹码一直藏在袋里,所以他们才一直能赢,老李啊,我跟你分析一下这赢面,你要不要听啊?”

    魏忠贤道,

    “你不拉着我,非要跟我赌,我就听你说一说。”

    徐应元开始了他的分析,

    “倘或你向皇爷去告发,那大约有两种可能,一种是皇爷相信了你,当场就把马谦给杖杀了,这一处分一下来,外廷和贵妃娘娘肯定立刻就知道了,别说马谦在翊坤宫有相好,他就是没有这个对食,贵妃娘娘又如何会不对你心存芥蒂呢?”

    “轮船招商局本来是想用漕船的通行许可与地方州县的料银陋规,让地方官吏和漕帮相互博弈,破除官官相护之勾结,现在事情刚刚有了一点进展,八字都没一撇呢,你就出来说内官监意图趁机从中渔利,这不就是在暗指郑国泰他公器私用吗?”

    魏忠贤问道,

    “内官监也能和轮船招商局扯上关系?”

    徐应元反问道,

    “咋没关系呢?内官监如果接管了龙江船厂,那造出来的海船是不是得经过轮船招商局?你想咧,原来地方那么点陋规,收那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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